江雪玥眸色微动。
转念一想,容隐也不是什么贵公子。
他也是在环境恶劣的边境中,生活了六年的孩子。
又岂会咽不下这粗茶淡饭
想到是自己多虑了,江雪玥也拿过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老头将写好的药方子,递与老婆婆。
“你看着点抓啊,把油灯拿出去照着,什么草药跟什么草药,你可切莫弄错了。”
老婆婆没好气的嗔怒,“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啰嗦。”
老头嬉皮笑脸的,朝老婆婆挥了挥手,“快去熬药,这相公想必是累极了,服了药,得赶紧歇息才好。”
老婆婆哼了一声,看了看江雪玥和容隐,便转身出了竹屋。
老头也道,“看小丫头也是懂点医术的,知道什么草药能止血,等会我取点药材,盅出汁水,你再用你下午的法子,给你相公上药,然后包扎好,赶明儿换三次药,换多几天,你相公背上的伤,不会有啥大问题的。”
江雪玥起身,朝老头颔首道,“多谢大夫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们定当还报。”
老头挑了挑眉,随后又眉飞色舞的道,“行了,快吃罢。”
……
…………
老婆婆出去煎药,老头出去盅药,屋内只剩下江雪玥和容隐。
江雪玥垂着眼帘啃着馒头,不知该与容隐说些什么好。
而后,她将口中的馒头咽下,抬眸,看着容隐道,“殿下,雪玥已经解释过,我们的身份了,只是……”
只是他们不信而已。
真的与她无关。
容隐的身份高贵,虽然她也不差,但总体论起来,还是差好多截的。
加之,容隐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占着他心上人的名头,自是不好。
所以,她认为还是说出来,会比较好一点。
容隐的眸光暗沉了一分。
他喝了口粥水,开口道,“孤男寡女夜里走在一起,举止言行亲密,除了夫妻情人,你以为,还会是其他关系么?”
江雪玥随口应,“兄妹,兄妹应该也是可以的。”
容隐抬眸看向江雪玥,嗓音更加低沉。
“你没发现,这屋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么,本王的伤势不轻,只怕还得再此多留几日,你若说你我是兄妹,那你要人家如何想,难道要他们,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给你住么?”
江雪玥愣了一瞬,接话道,”我可以趴在桌子上睡……”
“医者父母心,难道你认为他们,会忍心看着你趴在桌子上睡么?”
“……”
容隐的面颊苍白,眸色却依旧幽深。
他盯着江雪玥的眼眸,“怎么你从断崖上跳下来,就愈发的笨了?”
是笨了,特别的。
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江雪玥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她咬唇道,“雪玥明白了。”
容隐将粥水喝完,见她还啃着馒头。
眸色微闪,他突然问,“你还会医术?”
江雪玥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缓缓抬眸,望着坐在身旁的男人道,“不过只是会一点点,毕竟住在庵里十年,有个什么病痛的,自己多少会打理一点。”
男人的视线在她面上打转。
江雪玥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男人却是开口道,“赶紧吃,等会还得为本王上药。”
江雪玥点点头,又听男人出声,“这几天,就唤本王相公罢。”
“咳咳咳……”
江雪玥猛地被馒头呛住了。
她咳得满脸通红,对上男人的视线,正欲反驳,却赫然发现,男人的眸中,闪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江雪玥眨了眨眼睛,还是道,“唤这个称呼,是不是太失礼了,不如雪玥唤殿下公子罢,殿下觉着如何?”
男人的脸色很差,有什么情绪,在他的眸中被深深的压抑着。
不过他的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平淡无波。
“你还想违抗本王的命令?”
江雪玥微微怔了怔。
她差点忘了,他再怎么不娇贵,再怎么平易近人,到底还是一个王爷。
何况,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卑倪天下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他说的话,他的命令,她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去违抗,去反抗
方才可以说,是事权从急,她绝没有理由抛下他,开口拒绝。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么……
眼下呢?
该是同意的,不是么?
这样,更方便他们在此疗伤,不是么?
她垂了垂眼眸,低声道,“雪玥知道了。”
见她,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去顺从他,男人的面色,不仅没有缓和过来,反倒陡然变得更差了。
……
…………
夜色正浓,皇宫之内,却依旧是琉璃青灯亮堂着大殿。
有人身穿明黄色衣袍,高坐在大殿之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人,一双泛着精光的老眼,隐隐压抑着浓浓的怒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在地面上的人,却是颤了颤身子,那人低声道。
“臣妾只是听说,雪玥那丫头和老九两人,坐马车出了城门,便再也没有回来,安平侯夫人心中焦虑,臣妾这才来寻皇上,想个法子。”
“想法子,想什么法子?!”
“这已是三更半夜,老九与雪玥丫头却还没有回来,这孤男寡女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