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早郑文便带着赵臣回了贺州,武家人将他们送出平吉镇,看时间尚早正好一起逛了个庙会,平吉镇拥拥挤挤的热闹劲跟现代的人声鼎沸差不多,像是武暖冬这种个头不足的小包子除了人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老爷子见武暖冬嘟着嘴垫着脚尖的愁苦小样,哈哈一笑,直接把他心肝宝贝举起来骑在脖颈上,武秋止也被自家爹举高,连带高一些的武夏至也被大伯送了上去。
武暖冬本来很不好意思,一扭头,正看到武秋止满脸红霞、别别扭扭又很幸福的笑容,自己便坦然了。
武夏至向来脸皮厚、神经粗,早就指挥着大伯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扎了过去。
人一多就容易被挤散,好在大家提前约了在镇口汇合,没多久,真的走散了,视线范围内就剩下爷爷、行舟和大婶娘。
一路小摊位很多,还碰见不少村里的邻居,售出的都是些小零碎特意拿到庙会上卖钱。像是草编的小动物、绣花帕子、竹编的各式筐篓等。待到时间差不多,左手举着纸鸢右手举着竹笛的武暖冬面露倦色,几人赶紧带她挤了出来。
在镇口聚齐了人,一行逛街逛累的人驾着马车毫不留恋的返回了村里。
庙会人太多,武暖冬基本上没买什么,纸鸢给了武夏至,笛子给了武秋止,随之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扎进爹怀里闭目养神。
大婶娘不愧是女中豪杰,购物方面更是当仁不让,马车顶上驼了不少她买的东西,小到针线大到两门矮柜。大伯看的眼直抽抽。低声询问,“买柜子干嘛?你想要什么,回去我打给你!”
几个孩子捂嘴偷笑,大婶娘面色一臊,没好气的说:“这是放贴己的衣服匣子,你懂什么,这是给暖暖买的。你看那雕花。据说是西域那边传来的工艺,咱们这边很少有。”
大伯不语,照他看。都是唬人的玩意,华而不实,可一想是给暖暖用的,小姑娘家家转眼就长大了。该用些稀罕物件。
几人走一路聊一路,很快就归了家。
虽说主家宽恕放了下人的假。但下人们不能不识好歹,基本上皆是早早回了宅院,各行其职。马车从侧面门进宅院时,大门是内锁着的。大伯下车拍门,开门的正好是武秋止的小童,他小脸喜庆一笑。唤了一声大老爷便乖巧的牵着马车缓缓的进了后院。
小童刚要说话,张嫂便急急的走了过来。“大老爷,咱家墙根底下猫了几个人,不知是来作甚的,竹沥已经带人去探探,别是流浪至此的灾民。”
武天辛一皱眉,要是灾民能帮便帮一把,要是叫花子管他们一顿饱饭也是仁至义尽。钱氏跳下车,拉着武天辛道:“走,咱们跟去看看!”
正说着,墙根底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妇人喊叫声,“你们干嘛,告诉你们,我们可是武家正经八百的亲家,这还是武家老二和老二媳妇呢!还不好好招待我们!”
“你闭嘴!”一男子底气十足地低喝着,语气不太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马车上下的人一听,顿时颤了一颤,武行舟和武行川立刻钻了出去,几步腾跃,矫健的翻出了高高的围墙,激动的大喊着,“爹,你们终于回来了!”
“是二伯!”武夏至激灵的起身,拉着武秋止也跳下马车,兴奋的跑了出去。
老爷子和武天德则是喜忧掺半,听这声音,可不止老二一家呀!怎么好像还有孙氏呢!
果然,江淮才那圆滑不讨喜的叫声传来,“暖暖呀?暖暖在不?你大舅舅回来了,暖暖!”
老爷子和武天德同时心头一紧,大呼,完蛋了!
武暖冬安抚似的拍了拍两个长辈的大手,一副交给我没问题的模样,任由行义哥把她抱下马车。
过了片刻,武天德一拍脑门倒吸一口气,“可不能闹起来,别在影响几个娃下场科考。”
老爷子直嘬牙花子,“坏了,快,快去提醒天辛,哪怕拿钱打发了也不能闹起来,要不然该影响行舟和秋止的仕途。”
这边武天辛和钱氏一见墙根下的几人,顿时眼底微红冲了过去,异口同声的喊道:“二弟!二妹!行海、侄媳妇!”
武天崇又黑又瘦,胜在精神头不错。赵氏的圆脸变成了尖下颌,黑了不少也多了几分秀美。行海和九妹还是那样,不过面容上的疲倦掩都掩不住。
倒是另外一边的江淮才、孙氏和他们的三个儿女依旧是红光满面,看来是压根没为吃食着急过。
武天辛一把按住武天崇的双肩,心潮澎湃的说:“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回家,回家!”
钱氏是握住赵氏的手,两个婶娘眼泪汪汪不能自己的喜极而泣。反倒是把几个孩子冷落了,武行川和武行舟一囧,抹抹眼泪,继续扑了过去,用胳臂把几个大人全都圈住,哭哭笑笑、喜成一片。
“哎哟!这是行川和行舟吧!都长这么大了,快,快让大娘看看!”孙氏一见穿着锦衣玉袍的武家人,眸光闪烁不停,伸手就要摸摸武行舟身上的衣料,被武行舟机智的躲了过去。
孙氏连忙捅咕了一下身边的江大宝和江珠,两兄妹默契的嚎啕大哭起来,“大伯、大婶娘,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这一路少吃少喝,苦死了!”
和武暖冬同岁的江小宝被他爹抱在怀里,一听哥哥姐姐哭了,就跟受了多大委屈般,也开始放声大哭。
孙氏抹着泪,“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这些人竟是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