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情境,碧环有些心疼了,“小姐哎,五十两银子,您手上连十两都不到,这就白白给出去了?”
谷若华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白白给出去了吗?就这么一点银子,换的这伙人踏实为庄子做事,这后方不出问题,以后才好在铺子里安心做买卖。任何事情有因果,就算说是让利给大家,换得双赢,也是再划算不过的。更何况她不能冒险,刚走了那么一批人,她需要把人心安抚住才行。再说,要是一直的让下面的人穷困潦倒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问题。
只不过她没有说这些,反而打趣道,“行了行了,咱们总会赚回来的,你不要操心你出嫁的时候没银子给你压箱底。”
“小姐——”
院子里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汉子们在那扛桌子,妇人们就洗菜做饭,半大孩子窜上窜下,比过节还要热闹。
若华却带着碧环去稻田那边,碧环哼着小曲儿,乐呵呵的采摘野花跟柳枝,很快编好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又指挥起正在小溪里抓鱼的孩子来,嘻嘻哈哈的笑。
若华蹲在田头,看着那水慢慢渗进田里,很快起来了薄薄的一层,心中感慨:从天旱到没有水,然后想出水车的法子却又被拦断了水,再到成功的谈判,回来之后的安抚人心……而这,还仅仅是开始,此时见到这水,她再也忍不住的涌出热泪,伸手感受温热的水流,喃喃道,“爸,我没有想到当初你那么难。”
当初不堪回首,自己却不知惜福,总是抱怨他只顾着生意不顾着女儿,慢慢关系越来越远,最后的最后,自己跟大学时候所谓的真,然后嫁给了他,再然后,被攀上高枝的他跟人害死,连同自己三岁的孩子。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当初爸爸为了自己能够过上好一点的日子,才会放弃轻松的日子选择创业,日日风吹雨淋的做生意,从去村里收购粮食开始做起,直至最后的在那行业占有一席之地,当中该会遇上多少磨难……而今,他还好吗?
“小姐小姐,戴上这个!”
碧环编好另一个花环,青翠柳枝上是不知名的小花,粉嫩黄白。
若华叹息一声,在这里她不是一无所有,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有温馨的家,这一切就足够了,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她要好好活。
“小姐!咱们家的马车!”碧环眼尖,很快就看清奔驰而来的车辆。
看样子车里的人很是着急,丝毫不顾路上的大坑,好几次,都见车轮被那不平的路弹起来,直直的往前驶去。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满脸疲惫的走下来,看见田里的水,又看看那青青的禾苗,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爹——”
那人正是谷世茂,谷若华的爹,因娘方氏的身子骨娇弱,眼睛也不好,每当打听到了知名一些的大夫,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夫人前去求医,十分虔诚,这一次路途遥远,儿子谷中不放心,加上铺子里有儿媳姚氏看着也放心,也是没有顾虑那么多。哪知道路上耽搁太久,等回来的时候甚至见到了逃难的人群,他越发的慌乱,回到秀水县果然是大旱,原以为自己庄子稻田一定遭了秧,这才刚到家不歇着就赶了过来,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见谷若华呆在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若华,你刚好又偷跑出来,这万一……”
谷若华轻轻笑道,“爹,我就是担心才出来看看,再说我还带着临渊跟碧环呢,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
谷世茂哈哈笑着,脚步轻快,“若华,你娘的眼睛我们访到的那个大夫说有得治,只不过能治的是他的师父,本想着接着访,你娘非得担忧家里,这就回来看看,不过没白费我们跑这么远。”
谷若华自然也是欣喜,方氏还这么年轻,要是治好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呢。“爹,也没啥多少事情,你们就歇会就去,我已经跟楚家说好了,今年我们田里的水他们都包了,娘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爹也是这样想的,就让你哥留在家里……咳咳……我带你娘出去,免得……到时候那大夫行踪不定,总不好错失良机。”
见谷世茂这般模样,谷若华怎么放心,“爹,您看庄子里也没啥事情,再说还有田叔他们守着,铺子里每日也就看着便可,您还是让哥跟着出去吧,有什么事情也好照料,还有不然把临江换出来,让临渊去吧,我看他是个妥当的。”
谷世茂听着若华的话,稍稍点头。
父女一路走着,谷若华跟他一直说着最近的事情,只是没有说的那么详细,把那些忧虑担心之类的都省去了,谷世茂侧眼看看自己的闺女,心里叹息,这般能干要是个儿子,自己该少操多少心,偏偏谷中又是个老实的。
因已经说了现今的情况,是以见到院子里的热闹情形时候谷世茂一点都不吃惊,反倒是那些正在忙碌的人见到他进来,纷纷围了过来,“老爷——”
很快把谷世茂围住了,俱都是感谢之词,谷若华退出来,站在屋檐之下,见谷世茂在那神采飞扬跟大家干了一碗酒,又大声谈笑着,有些恍然。
从庄子里回去,谷世茂很是放心,他把庄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氏拉着若华的手一通交代就不再说什么,一家人商议的结果是,谷世茂跟谷中仍然带着方氏去访医,姚氏去铺子里盯着,庄子里让人隔几日去看一回。
末了,终究有些不放心,“临渊还是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