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裂开了?
我听了之后,吓了一跳,马上条件反射地往那座坟墓上看。
这一看,我的心都差点蹦了出来。
那座坟墓顶端,原本还好端端的坟包,这会儿由上往下竟然裂出一道大口子,仔细一看,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的。
一时间,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都有些被吓懵住了,连动都没敢动。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外婆对着众人喊了一句:“快把女方的棺材搬出来。”
听我外婆这一声喊,那几个大汉似乎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墓碑放在了一边,七手八脚地把刚放进墓穴的棺材又死命地往外掏。
墓穴原本就不大,将将能放进去一口棺材。把棺材放进去倒挺容易的,只需要从外面顺着往里推就行,但是想要弄出来,就费劲儿了。
这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给弄出来,正准备歇一下,喘口气,却没想到外婆又叫他们赶紧把墓碑放回去,堵住墓穴口。
出了这么邪乎的事儿,任谁都有些紧张兮兮,生怕自己摊上什么祸事,对于我外婆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没过多久,那块墓碑被原封不动地立在了坟墓前面。
之后,众人见外婆不再继续发号施令了,看她脸上原本紧张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这才都松了口气。
这时候,我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稍微有些缓过劲来了,一看情形,虽然没问出口,但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
果然,外婆叹了口气,说:“这婚是结不成了。你们把田根儿家的闺女还回去吧。”
还回去?
这话,其他人倒没什么意见,但沈建国一听,就有些着急了,说:“云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婆先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反问说:“建国,你家侄子以前是不是跟田根儿家的闺女认识啊?”
外婆这么一问,沈建国点了点头,说:“是呀,他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是同班同学,不仅年龄差不多,而且又认识,所以我才觉得挺合适的。”
外婆说:“这就对了。本来生前认识也不打紧,但现在出了这茬子事儿,说明这两个人生前根本就不对付。不论是生前谁对谁有怨念,这门亲事都算是吹了。”
我一听,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感情这两个人生前还有故事,死后不愿意在一起?
接下来,我从沈建国的话里头听得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也是,侄子生前的个人恩怨、爱恨情仇,别说他这个当叔叔的,就算是父母,也不一定全都知道。
不管沈建国信不信我外婆说的这个理由,但眼见为实,亲眼见证了这么邪乎的事情,自然不信也得信,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叫几个人赶紧把棺材抬回田根儿家。
我原本以为这场冥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没想到,到了中午,酒席却还是照旧。
刚开始,我还有些纳闷,这婚结不成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办酒席?仔细一寻思,这倒也合乎逻辑。毕竟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亲朋好友也早就通知了,不可能临时取消。说到底,这实属男方的无奈之举。
消息也传的够快,酒席还没散,我就听说了一件事情。据说,田根儿家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比较明确,只愿意退一半的聘礼钱,毕竟女方婚礼筹备也花费不少,按照乡下的规矩,这钱必须由男方承担,男方估计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酒席一散场,我和外婆也没多呆,匆匆往回家赶。
一路上,我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忙活了这么多天,却什么都没捞到。因为按照外婆的说法,这婚没结成,是不会有红包的,即便对方给,这钱也不能收,这是规矩。
我一边走,一边有些郁闷地说:“外婆,这种事儿是不是经常会发生?”
外婆摇了摇头,说:“这种事儿就像暑天下大雪,很少见。一般也就是生前彼此有怨念,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若有所思地说:“那岂不是说,双方如果生前根本不认识,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外婆点了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理,不过也会有特殊情况。”
至于什么是特殊情况,外婆却并没有细说,只说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于是,我便换了个话题,问沈建国侄子的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重新给他找个媳妇。
外婆说:“这事儿倒不急,得先征求神婆的意见,再做决定,当务之急是各家先找道士做一场法事。”
我有些疑惑地问:“做法事干什么?”
外婆说:“你想啊,人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那些东西了。这活人乱点鸳鸯谱,说不得会让它们产生怨恨,从而找活人麻烦。”
找活人麻烦?
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婆这话一说,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全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我不自禁地往身后瞧了瞧,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之后,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仅睡不着,脑子里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白天那座坟墓裂开的画面。
这些画面不但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子里回放着,而且极具立体感。
更让我觉得吓人的是,我的耳朵边似乎还能听到一些若有似无地哭喊声。
这哭喊声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