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小小的病房中乌风骤起,黑色的戾气冉冉蒸腾。病房顿时成了与世隔绝的地狱阴府。
耳后扫过一抹凉意。
尚小武愕然转身,发现江笙南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划破手心,紧握手中的夜明珠,刚要开口念心经,却被江笙南握住了手腕。
冰冷丝滑的触感,好像蟒蛇缠绕上来一般。
“放手!”尚小武挥开她,“虽然对你的事我表示同情,但你已经死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快点离开,你自杀,在阴间已经是罪孽深重,地府的鬼差应该已经来捉你了!你自己乖乖认罪自首,免得日后再受多余的苦!”
“求你了……”
刺耳的刺啦声从江笙南体内发出,脖颈缠绕着黑色丝袜形同枯槁的女子向她伸出手。
她的手好像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手背上尽是青紫的淤痕。
“求你了……救救我弟弟……”
“江笙阑?”尚小武皱起眉,“他受过心理治疗,应该已经没事了。”
“我创造出的那个怪物,原本他不过是虚无诉苦的灵,它只是替我不平,夜夜哭诉,不会害任何人……可是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人操控了,附身在了小阑身上,想要借着小阑的手杀人!”
江笙南双手紧握她的手腕,“我已经毁了,小阑不能再毁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你放心,我会乖乖的离开,只要你将我创造出的那个怪物消除,我马上消失!”
“……一言为定。”尚小武握住江笙南的手,“你快带我去找他!”
可江笙南倏然一哆嗦,瑟瑟地躲在了她身后。
“怎么了?”尚小武不解地望着身后突然变脸的江笙南,“你躲什么呢?”
“……抓,抓我的鬼……”
正在尚小武换上了一脸笑容准备迎接鬼差的时候,一道白光披头朝她砸下来,吓得尚小武差点吓掉了下巴,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只听得咔嚓一声,白光击中了她的手腕的黑色手链,迸溅出七色火光。
尚小武睁开眼睛,正看见一脸大写蒙逼的白衣鬼差不知所措地打量着自己。
白衣鬼差看了看尚小武,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斧头上的裂痕,翘起兰花指:“你,你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尚小武压根也没心思和白衣鬼差理论,担忧地检查手腕上的黑水晶手链。还好手链没有裂痕,也没有断。亓白那个中二的变态说得清楚明白,如果自己摘了手链,或者手链断了就说明自己对这个游戏认输了。如果自己认输,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新来的吧?”尚小武嫌弃地瞥了眼娘娘腔的白衣鬼差,一把抓着江笙南离开病房,“没空跟你废话!这只鬼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是谁……问你的头头去!下回别动不动就轮斧子,现在是文明社会,真不懂规矩……”
本来以为是熟人,说不定还能助她一臂之力,哪知道来了这么个愣头青,不拖她后腿就不错了。
上回见到大白的时候,大白就跟她抱怨,这年头鬼差越来越不好做。冥王觉得人间办事效率越来越高,地府也应该向人间学习,于是把他和小黑分成了两组,让他们竞争上岗,按照完成工作的任务量来决定年终绩效奖励。这让原本亲密无间完成工作还能一起喝酒的大白和小黑生出了嫌隙,每天就忙着招鬼差,培训,捉鬼……刚刚蹦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劈她的娘娘腔,估计就是大白速成培训的产物……
现在人间不好找工作,地府里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信这些鬼怪的人也越来越少,烧纸的人也越来越少,地府的钞票就越来越少。即使进账少,给鬼差的工资还是要发的,冥王终于也不淡定了。
“哎……”
尚小武气喘吁吁地擦着汗,跟在江笙南身后跑:“大姐,我怀着孕呢,你慢点!”
“再晚就来不及了!”江笙南飘在她身前,拉着她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太平间:“就在那!刚才小阑叫了你老公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尚小武立马紧张起来,百米冲刺地直奔太平间冲去,生怕被鬼附身的江笙阑把阿墨那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给夺走……
“阿墨!”
尚小武使劲儿拉开太平间厚厚的铁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冰冷的阴风吹得尚小武汗毛刷地根根倒立。她哆嗦着打了个打喷嚏。不知是否是因为怀孕身体虚了,她感觉自己都要冻出鼻涕来了。
尚小武吸着鼻子环顾四周,闻着久违了的尸体味道还是有些小激动,可是情况危机,她也来不及激动了,因为哪都没有亓墨的身影。尚小武紧张起来连连喊道:“阿墨!阿墨你在哪?”
江笙南飘到一张验尸台旁,指着白布笼罩的一具尸体幽幽道:“在这里……”
望着那一床白色的布单,尚小武只觉得天旋地转,脚底发软,恍惚中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病床前的。
亓墨……死了?
他那么厉害,怎么会……
是被那厉鬼害死的吗?
那原本无形的字鬼并不能害人,都是因为她一时心软放任它害人,才使的字鬼有了眼睛和嘴巴,现在它吞噬了阿墨……
尚小武颤抖地伸手刚想要揭掉白布,忽然停尸间门口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吓得她转头向门口望去。
“小武!”陆瑜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你离她远一点!”
“啊?”尚小武蒙住,不解地盯着江笙南,又看了看停尸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