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下室。
明亮的手术灯。
一身白大褂的花源握着手中冰冷的手术刀,对身后红衣女子道:“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身着红色晚礼服的苏暖,朱红的唇离开烟蒂,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你可是自愿来的,怎么变成是我关着你了呢?”
“已经够了吧!”花源愤恨地将盛放手术刀的不锈钢盒掷在地上,“已经做了多少例了?你复制那么多尚小武到底要做什么!”
“这不用你操心,”苏暖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柄针管,推了两下,看着滴落的药剂微笑着走近,又快又准地扎入花源小腹,附耳道:“你可以休息了……好好休息……还有很多台手术需要您操劳呢!花大夫……”
……
“啊!”
尚小武在自己家中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亓墨听见声响,连忙从洗手间冲出来,嘴角还沾着刮胡子的泡沫。
“我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尚小武指着亓墨的嘴角,“阿墨,哈哈哈,你的脸上好多的泡泡啊……”
“做了什么梦?”亓墨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跟我说说。”
“我,”尚小武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梦见了好多个自己,但都不是我,你被好多个我围着,无论我怎么挤都挤不进去,你也看不见我……”
亓墨抱住她,“小杂鱼不用害怕,如果真的和我走散了,就在原地等我,我会识破所有的仿冒品,找到你。”
“真的吗?”
尚小武回想起来昨天见到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网红,感觉就像照镜子一样,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亓墨真的能认出来吗?万一自己出了事,亓墨找了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就以为是她……然后再生个孩子……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亓墨已经和别的女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只是想想,就好糟心!
“阿墨,”尚小武想了想,“要不我去纹个身,这样你就能通过纹身一眼认出我了!”
亓墨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干脆在这儿纹个‘我是正品’好了!”
“啊,”尚小武捂着额直摇头,“那多奇怪啊,在街上走,肯定会被围观的……”
亓墨哭笑不得地揉她的头,仿佛看破了她的小心思:“怕什么!我就对小杂鱼有感觉,怎么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呢?就算长的一样,也不是你啊!”
“是哦,”尚小武抚着小心脏,终于安心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你不举真是太好了!”
亓墨脸一黑,捏着小杂鱼的下巴幽幽道:“你再说一遍?”
“额……”尚小武一阵寒颤,“阿墨,我的意思是……你特别厉害,能收放自如,哈哈哈哈哈哈……”
亓墨哼哼着将涂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她嘴里:“再敢乱说!家法伺候!”
“不是说不用家法了吗……”
“我记着账,生完了宝宝一起算!”
尚小武一惊,直接咽了一口牙膏进肚:“阿墨,你这么认真,我好怕怕……”
“怕什么,”亓墨弯下腰,抓着牙刷给她刷牙,坏笑道:“谁让我就对小杂鱼有感觉呢?”
尚小武第一次觉得,亓墨选择性不举也是病,得治。
数日后。
整容成她样子的网红拍了个广告,彻底红了。尚小武一出门,就会被各种要签名,为了不引起骚动,也实在是懒得签名,索性宅在家了啃专业课的书本。眼看着离考研不到十个月了,她得更加努力。听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她也觉得自己不是亓墨那种过目不忘的天才,所以要笨鸟先飞。
队友们也都是大病初愈,又小伤心伤不断,所以各自在家休养生息,准备迎接最后两只鬼的大驾光临。
尚小武看专业课的书看得想吐的时候,就会翻看自己这段时间写的日记。
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特长,唯一算是坚持下来的,也就只有记日记。
高兴的事,伤心的事,难过的事,悲伤的事……
从小到大,记了二十几本。
以往每天记录的事情都很千奇百怪,一般都是她又遇见了什么鬼,贪吃的鬼想要抢她的羊肉串,好色的鬼躺在大街上偷看女生裙底……
但自从亓墨出现以后,她的每一天都会提到亓墨,比如扉页上自己就用狂草气愤地记着:
今天阿墨做了香肠披萨,奶酪好香醇,香肠好好吃,可惜亓墨只允许我吃半张,小气!下午趁着出门溜达,我摘了些苍耳,准备偷偷放到他鞋子里,结果还没来得及放,就被他发现了,嘤嘤嘤……阿墨好坏,又要和人家做羞羞的事……
尚小武捧着日记,笑得肚子痛,渐渐想起来自己也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明明只过了几个月,就好像过了很久。放日记的盒子里,还有她给亓墨拍的照片。拍立得的照片都只有巴掌大小,后面都有她写的狗爬字。
最喜欢阿墨的背影!好想扑倒!
阿墨又在做好吃的了!
阿墨抱着灰先生的睡颜,哈哈哈……
……
尚小武将照片和日记放在盒子里收好,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看看自己十五年前的日记,也许可以找到亓墨的一些线索也会说不定。
但是转念一想,十五年前,自己刚刚五岁,还不会写几个字呢!
尚小武叹了一声,将盒子放回床底。好在亓墨不会偷偷地看她的日记,这让她感觉很舒心。
她撑着腰站起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慢走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