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不对。”兰斯洛特摇了摇头,“要是利用他的怨恨来做成这个庞大的魔法阵的话,那么这个魔法阵必定还是会以那位诅咒师的愿望为先来运转,那要怎么保证这个魔法阵会针对我们呢?”
“我们先放过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等婚礼结束了再四处找找线索吧。”尤利塞斯突然再次开了口,“我想白银之城里面所有人都已经被彻底操控、变成这个魔法阵里的人偶了。你看,这里所有人,包括亚伦在内,现在都不可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动。我们就应该先看看,这些人偶要出演的是什么戏目。而且总觉得并不只是特意设计成在我们来的这一天举行婚礼……总觉得有什么更加深入的机制在运转……”
“不过说起来,目前大陆上记录在案的魔法师,能够合作精确完成这么大型魔法阵的,似乎只有蝮蛇家族的魔法师军团。”德伯特唯恐天下不乱地加了一句。
“不可能。”兰斯洛特想都没想就立刻否决了这个可能,“单就议会……曾经的议会里面,拥有魔法师军团和极高天赋遗传的还有一个家族。”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是答案大家已经心照不宣——雅维里家族。
于是问题又绕回了原点——这是哪儿,什么人,为什么。
“假如这是雅维里家族的人。”德伯特向着教堂前端努了努嘴,“我可以认为亚伦·雅维里是这件事情其中的一个关键么?”
尤利塞斯彻底凌乱在这一堆不靠谱的推测里:“能稍微停一下么?我觉得我们推论的方向越跑越远。让我总结一下,总之,这是一个基于一位诅咒师的怨恨而形成的大型魔法阵,那么换句话说,我们只要找到这个诅咒师,化解他的怨恨,或者更加干脆地杀掉这位诅咒师,一切就结束了对么?”
终于有人提出了切中要害的提议,德伯特鼓掌表示赞同:“那第一天我们先观察一下事情的进展好了,假如诅咒师隐藏在人偶中的话,总应该能发现破绽。”
一直没说话的那什突然插了一句:“新娘进来了。”
特萨这才发现月亮已经西垂、太阳升起,婚礼也要开始了。
她扭头去看正从教堂门口缓缓走进来的新娘安妮维亚,她身材瘦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婚礼长裙,深绿色如同海藻一样的长发被仔细盘在脑后,深色的眼睛睁得很大,大概是因为脸型过度的瘦削,显得那双眼睛尤为大且明亮。
她是被亚伦搂着肩膀带进来的,因为害羞而低着头,苍白的脸上飞着红晕,跟一脸柔和、正深情凝视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的亚伦走在一起,倒真的像是一对标准的新人。
唐纳看着一脸幸福的亚伦,缩了缩脖子:“总有种莫名的……下一秒爱斯蒂就要炸掉这个教堂的错觉。”
“爱斯蒂不是黑魔法师。”特萨忍不住提醒道。
雷伊听到了她们俩的玩笑,扭了扭颈椎骨,不太自然地低声说:“现在……应该是了,我把阿贝尔的手记给了爱斯蒂,所以……”
特萨扶额,转头向着唐纳补了一句:“好吧,我同意爱斯蒂很有可能会来炸掉这个教堂。”
“为什么觉得有人会炸掉教堂?”兰斯洛特没听清前面半段,忍不住好奇地问。
德伯特艰难地转过头,抑郁地表达了内心的感想:“我们要不要还是赶紧跑吧?我好像听见老师刚才好像说了‘有人会炸教堂’这六个字……”
这个提案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支持,显然在座的两位黑魔法师对于“就算有人炸教堂,我们也能保护大家的同时炸回去”这件事非常有信心。不过虽然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头绪,婚礼却是忽视了这一个角落声音不算小的窃窃私语,依然在非常平稳继续进行。
新郎新娘在死神的雕像之前交换了骨戒,白银之城的民众们几乎是疯狂地开始欢呼——或者说,如同教科书或者是想象中一个狂热宗教仪式一样的标准的疯狂欢呼。
越来越不像现实。特萨皱着眉毛这么想着,简直像哪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从童话里会看到的剧情,王子和公主的婚礼,倾城而出的参与者们,民众疯狂无厘头的欢呼。
新郎和新娘在几乎如同暴雨一样洒下的深蓝色花瓣之中携手亲吻了死神像的衣袍,到这个时候,民众的欢呼声已经让挤在人群中的一行人感到几乎是恐怖了。
“亲吻新娘!亲吻新娘!”
整齐的呼声响彻整个教堂,强烈的违和感让特萨焦躁起来,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法杖,踮起脚尖,从前方站起的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亚伦满怀深情地低下头,向着新娘吻去。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碰触到新娘的一刹那,特萨清楚地看到新娘原本娇羞的表情中出现了一点挣扎,和之前亚伦被兰斯洛特触摸的时候一样,她原本的人格似乎突然醒了过来,开始抗议。
“亚伦……这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安妮维拉努力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亚伦的动作立刻停住了。
特萨感觉到雷伊拉了自己一把,立刻回过神,四面看了看,随即吓了一跳。
不只是亚伦停住了,除了他们之外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千余人都像雕像一样僵硬在原地,保持着之前或欢呼、或大笑的表情,诡异地顿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