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觉?姜兴家脑袋嗡的一声,这大冷的天,他们穿过院子从西厢跑到东厢这边来,虽然路没几步,可架不住外面冷啊,他们虽然穿了衣服,但头和脸都露在外面,姜兴文衣襟上的扣子还扣错了,脖子下面露出一块嫩嫩的小脖子,瞧着都替他冷,这再冻坏了。也不知看他们的婆子是做什么的,两个小公子不见了,她都不知道吗?
这样的下人还真是心大,姜兴家也懒得去管她着急不着急,没有看好小公子,就是着急也是活该!
搂着两个弟弟躺到床上,本来还因床太香软睡不着,这回心都踏实了,没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一重两轻绵长的呼吸声。
东方露出鱼肚白,冯婆子凄厉的尖叫声吵醒熟睡中的众人。见弟弟们还睡的香甜,姜兴家起身穿衣、下床、开门,抱着肩望向西厢那边。
姜方也披衣出门,腊月年根底下,哈口气都一片白雾,一出门就冷的人打个寒战,姜方不悦地问道:“出了何事?”
冯婆子从屋里出来,哆哆嗦嗦地朝姜方施了一礼,声音还带着惊惧,人却垂着头,半天说不上一句囫囵话,姜方恼怒,“有话就说,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冯婆子战战兢兢地道:“老……老鼠,对就是老鼠,奴婢起床下地,被老鼠惊着了。”
姜方‘哼’了声,也没再多说,他一向待人宽厚,虽然不满被冯婆子扰了清梦,却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发火的人,只是淡淡地训斥了几句,转身就要回房。
姜兴家却站在门前道:“冯婆子,你叫的那么大声都没吵醒两位小公子吗?”
冯婆子明显哆嗦了下,“没,没吵醒,小公子睡的沉。”
姜方闻言又转回身,看向冯婆子,虽然孩子睡的都沉,但冯婆子的叫声实在是大,愣是没把人吵醒,说出来让人很难相信。
再看冯婆子都要哆嗦成一团,即使天再冷也有些夸张,姜方二话不说奔西厢两个小儿子的屋子冲进去,进门就冲向床边,看到空空如也的床,伸手一摸冰冷一片,姜方顿时头顶上的汗都下来了。
再跑到院子里一脚将冯婆子踹倒在地,“贼婆子,二公子,三公子呢?”
冯婆子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缩在地上哆嗦个不停,她是真不知道两个小公子去了哪里,说出来怕要被活活打死。
姜方又是一脚踹在冯婆子胸口,把冯婆子又踹的滚了两圈,姜方又问:“贼婆子不说,今儿我就活活踹死你!”
在姜方看来,入睡前还好好地在屋子里的两个儿子不见了,说不定就是跟龚家兄弟有关,不然为何他这边刚被龚家兄弟灌醉,姜云浅又拒绝了龚家兄弟要进府为奴的请求,儿子就丢了?难保不是龚家兄弟给姜家的教训,冯婆子更不敢保不是跟龚家同一个主子。
而姜兴家一直冷着眼看冯婆子挨踹,倒也不是他心狠,他只是气冯婆子看孩子不尽心,这次是两个弟弟跑来找他,若有一日两个弟弟大晚上跑到街上,被拐子拐走了呢?
前些日子京城就有传谁家谁家的孩子被拐子拐走,想到家里可爱的弟弟妹妹们,他可是狠狠地担心了一把,所以才会在弟弟竟然在婆子的看护下还能偷溜出来时,想要让那婆子吃点苦头,顺便也要让家里的下人都知道,对待主子一定要尽心竭力,那种阳奉阴违,或是偷奸耍滑的可得琢磨琢磨了。
但姜兴家想杀鸡儆猴,却不想闹出人命,再被姜方踹下去,冯婆子就得没命。而且,看夏氏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急忙忙地跑出来,姜兴家也怕夏氏一着急再急出个好歹,赶紧上前拦着姜方道:“阿爹,弟弟在我屋里了,没丢。”
姜方听了住脚,见姜兴家说的认真,恨恨地又看了地上的冯婆子一眼,“幸好两个小公子没丢,不然定要送你去见官。看两个孩子都看不住,要尔何用?”
说完还不解气地踹了冯婆子一脚,痛的冯婆子呲牙咧嘴,却没敢叫出声,就怕姜方来气再补一脚。
夏氏也觉着冯婆子看孩子不上心,更怕她被姜方踹了这一顿怀恨在心,自然不敢再把孩子交给她来带。
想了想对张氏道:“冯氏做事不精心,内院留不得这种粗心的下人,就打发到前面柴房去吧,回头你再去对两个做事稳当的回来,小公子醒了就带到我的房里。”
张氏答应着退下,姜家姐妹几个听到尖叫声也匆匆赶过来,被姜方瞪了一眼,“都是大姑娘了,匆匆忙忙的成何体统?”
姜云浅几人都没吱声,知道姜方是有些迁怒。过来的路上就听青莲玉书说起小公子不见了,冯婆子吓着才会尖叫,幸好小公子只是到大公子屋子去了,不然冯婆子死一百次也不足赎罪。
青莲玉书说到激动处还握紧拳头,好似要上去打冯婆子一顿似的,姜云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看意思她们倒是想去服侍小公子了,可也得让姜家人放心才成。小公子就两个还正是别人怎么哄就怎么听的年纪,可比侍候四位小姐轻松多了,若是能被派去侍候大公子自然最好不过,到时说不定就能成为大公子的屋里人了。
只不过她们哪里知道夏氏曾经说过,不管是哪位公子,屋里都不会放年轻的女子,且不说她们侍候的精心不精心,她的儿子还怕被坏女人带坏了。
尤其是姜兴家,在他还没回家之前夏氏就不只一次说过,至少在成亲之前可不能闹出‘人命’,不管是对未来的儿媳尊敬还是夏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