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在两份文件处盖了章,自此,这份纠结了三年的离婚协议,在这一刻正式生效。
“燕先生,苏小姐,从这一刻开始,你们正式解除婚姻关系。”律师沉重的说道。
他留给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离开了会议室。
当所有的关系在这一瞬间都解除的时候,到底是真的卸下了心上的负担,还是从此以后,开始了各自的流浪呢?
筠笙率先站了起来,将自己那一份离婚协议放进了包里面,顺便将那个丝绒盒子一起装进了包里面。
“燕先生,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她伸出右手,疏离,淡漠。
燕安城看着她细若无骨的手,无名指上已经没有戒指,但是上面仍旧有一圈淡淡的印子。
他记得自己刚拿下戒指的时候,无名指上也有一圈淡淡的痕迹。
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印记,所以,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起身,伸手,与筠笙的手握上。
“后会无期。”
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一个微有些颤抖,另外一只,却体温比常人低很多。
不过是片刻,连零点零一秒都没有吧,筠笙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慌乱的看了燕安城一眼。
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议室里面的温度太高了,他额头上沁出来些许的汗,面色也有些苍白。
顾不上那么多,筠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落荒而逃。
她拿起自己的包,沉稳的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会议室外面站着连年肆,看着筠笙出来的时候,低下了头,唤了声“苏小姐”。
筠笙没有应。
连年肆是个特比清楚的人,当初她和燕安城刚认识的时候,他叫她“苏小姐”,后来他们两个结婚,他就叫她“少奶奶”,现在,他重新叫回她“苏小姐”。
到底是装不过片刻,留个潇洒的背影都需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
待不下去了。
连年肆一直看着筠笙消失的那个方向,他这个时候也不敢进去会议室里面。
跟了燕安城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进去,真的是触了他的逆鳞。
半个小时后,连年肆已经有些站不住。
他不止一次的看了手上的表,为什么燕安城还没出来,三十分钟对他来说太长了,还有什么让强大到冷血的燕安城需要这么长时间来恢复?
连年肆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也顾不上敲门,直接就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如同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一样。
燕安城安静的趴在了办公桌上,整张脸几近苍白,他这么看过去,几乎是觉得那一刻,他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一样!
拨打齐子洛的电话,送到医院……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外人不知道燕安城在燕飞律所签署了离婚文件之后,腿伤复发被送到医院抢救。
齐子洛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心累到无以复加。
就说他不能吃那么的止痛药,就说他一定要好好对他自己。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再管燕安城的身体,但是出了事情,齐子洛就是那个最累的。
他在病床边一直守着。
深夜,燕安城转醒,一双幽暗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之中更显深幽。
看了四周的摆设,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面,身边,是坐着的齐子洛。
他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生气。
“呵,你可总算是醒了啊,你也真是厉害,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患者,把止痛药当成饭来吃,超负荷工作,还不来检查,你真是能耐呢,你这么能耐这个世界上还需要医生做什么,你自己……
“我和她,离婚了。”在齐子洛的无限怨念以及喋喋不休之下,燕安城开了口。
干燥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面,特别的苍凉。
齐子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当中。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燕安城和筠笙在三年前并没有离婚的人,也是知道他这三年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当他心平气和地说出“我和她,离婚了”这六个字的时候,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时候,就连齐子洛都不太明白。
齐子洛顿了一下,“那也真是遂了你的心愿。”
虽然字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像是在安慰他,可是语气却一点都没有安抚的意思。
他在冷嘲。
燕安城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他那双幽暗的眸子又隐藏在了昏暗之中。
齐子洛轻叹一声,如果冷嘲热讽有用的话,燕安城到底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重新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小睡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恍惚之间听到了燕安城的轻喃。
“……离了我,她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
筠笙从律所出来就去了理发店,把一头长发卡擦一声的给剪掉了,这种时候,总是要做点什么才能发泄出来的。
而剪头发,正好可以将三千烦恼丝都剪掉。
晚上回家,也不知道虞美人去了哪里,第二天,她约了夜凉见面,要将玉镯子还给他的。
约在护城河边,秦城没有海。
他们是在海边见的面,所以觉得和他在水边见面特别的复合心情。
“呐,玉镯子我帮你要回来了,不用太感谢我的。”
夜凉看着筠笙,总觉得她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头发剪了?看起来干练了很多。”不仅仅是头发剪了,从筠笙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