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潭底部,稀释了的魂光如迷失方向的蝌蚪在空中游弋,远处一道模糊的人影浮现,白薇好似一道疾箭激射,瞬息越过脚下的沟堑,随手一招,疾风中散落的魂光飞速聚集,化作一条光带刺向来人。
“如日金轮——”
一声断喝,一轮如烈日般刺目的光华耀眼夺目,光芒璀璨的难以直视,光带的尖端与光芒恍若针尖碰麦芒,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轰”一声巨震,荡起澎湃的气浪四下扩散,卷的魂光肆意飞扬。
“道友且慢动手,贫道玉虚前来拜山,若有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飞扬的魂光在震荡中散去,貌似老叟的垂暮老者恭敬有理的举手一礼,强劲罡风刮过,吹的他宽大的道袍猎猎作响,却刮不动他花白的山羊胡子,山羊须一根根贴在脸上,不逞动上分毫。
白薇望着突然出现的老者,眉心浮现三根黑线,虚眯着双眼紧盯着他,眼底划过一抹寒光,面若冰霜,道:“道友之名可未曾听过,不过既是同道中人本应以礼待之,无奈近日突遭变故实无心待客,望道友自行离去,恕不远送。”
白薇挥手送客,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玉虚眼角抽动了两下但很快的隐去,再行一礼,恭敬的道:“实不相瞒,贫道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其一自是同道中人相会,彼此联络一下感情,其二确是有要事相商,一件关乎各位身家性命的大事。”
她的脸上未曾表露出一丝喜怒哀乐,平静的看着他,问道:“不知道友有何事相商,还望坦言相告。”
他嘴角隐现一丝笑意,随后又立即隐去,正色道:“道友既然如此说了,也少了许多周折,如此甚好,贫道也不满道友,此次前来是为了大天魔之事,想必各位比我更早收到消息,也知道我等同道中人必须联和在一起才有战胜的可能,实不相瞒此来不为其它,只为结盟。”
“道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目前我们还无意与谁同盟,望道友体谅,若日后有缘,我等定当去道友的山门回拜”白薇冷静的答道,并未感到丝毫的惊讶,仿佛是早已在预料之中。
玉虚道人又碰了一鼻子的灰,眉宇间三根黑线深划,眼睛虚眯起来,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她身后,额头上的黑线不由得松开,微微欠身环抱一礼,大声喝道:“不知其它道友是何想法,若也与道友如此,看来真是我一厢情愿了,如此便不再多叨扰,告辞。”
他袖袍一挥,转身就走,步伐看似快其实慢,走了几步似乎还在原地踏步,并未向前移动多远,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道友请。”
等在身后并未离去的白薇,挥手送客,玉虚道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并未有任何变化,依旧如故。
“道友请。”
白薇再次下逐客令,玉虚道人眼睛虚眯起来,狠瞪了一眼她,一拂袖袍扭头而去,几步踏出便消失在了飘散的魂光之中。
白薇看着逐渐消失的玉虚道人,忽然开口问道:“他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畔的李基,望着前方飘散的魂光,道:“你自然没听说过,若不是你逼他出手,我也几乎想不起他。”
白薇扭头看了一眼李基,道:“这么说你知道?”
李基点了点头,道:“别看他乔装打扮又易容换面,却无法更换本身的招式,他便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玉林子。”
“什么玉林子,你怎么不早说”白薇大声惊呼道,脚下一点,极速向前窜去。
李基一把拉住了她,叫道:“你干什么去?”
白薇愤怒的扭头,暴喝道:“还能干什么,铲除这个败类,放开——”
“咳,你打不过他的,去了也是白去,劝你还是不要枉顾了性命”李基悠然的叹了口气,紧紧抓住嫉恶如仇的白薇,丝毫不放松。
“什么,当年那个烧火童子,竟然变的这么强了?”白薇惊呼道。
李基看着她,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微微摇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句俗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近千年过去,还拿老眼光看人,你要吃大亏的,以他现在的修为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和他对决,也不知鹿死谁手,辛亏你没有答应同盟,否则还真是一件难题。”
“他竟然有这么强,不会吧?”白薇难以置信的惊叫道。
李基望着惊容满面的她,平静的看了片刻,眉头浮现三根黑线,道:“不过他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毕竟与那魔头有仇,若是多加利用或可起到牵敌之效。”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白薇问道。
李基忽然松开了眉头,无奈的耸了耸肩,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道:“跟你一样,也是纸上谈兵,不过我想只要我们用心去想,就一定能想出办法。”
白薇瞪着他,不知为何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只差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李基望着冰美人,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会心的笑了。
远处捂着肩膀苦苦支撑的蔷薇,望着二人彼此会心的笑容,面若寒霜,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随后又悄悄的隐去,恢复了以往的阳光,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基和白薇两人并肩走了回来,步伐出奇的一致,似乎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恰似一对凡间的夫妻在自家庭院内散步,若不是李基脸上褶皱的老皮,花白的眉毛,再配以不敢恭维的尊容,还真像是一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