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红烛闪耀,牙床上铺着龙凤褥,鸳鸯枕,合欢被,两位新娘子身披凤冠霞帔,头蒙大红盖头,羞答答地分坐于八仙桌两侧。
心里好像钻进了十只小耗子痒痒难耐,叶传奇身着大红喜袍,手执喜秤,心急如焚地欢天喜地地掀盖头。
距离时近时远,仿佛唾手可得,又仿佛遥不可及,怎么也掀不起来……胳膊麻了,“啪!”喜秤失手落地,他急忙捡起来,接着掀……掀啊掀……
幸福近在咫尺,自然不能放弃,注定要百折不挠,掀啊掀……
终于掀开了,一边是韩江,没有带变形戒的韩江,一边是清涟,二张脸庞娇艳欲滴,低垂于胸前……
美啊!美,难以抑制心头的狂喜,他欢畅地笑了,笑得痛快淋漓,歇斯底里……
……于是,美梦惊醒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凉意袭人,叶传奇蜷缩在一间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懊恼地哼哼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子,继续去寻觅那个美妙的梦境……
美梦如光阴似流水,一旦逝去了难以再续,但不妨碍倾力去臆想,臆想……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了嘈杂的喊叫声,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闹洞房?讨厌,讨厌死了……
他伸手捂住了耳朵……
阳光透过窗户照入室内,身上暖洋洋的,眼帘一片光亮,叶传奇趴伏下身子接着睡。
他早已经没有了睡意,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美梦难以再续,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回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孜孜不倦,乐而不疲。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一泡尿憋得实在难以忍受,他才不甘地起身下了地。
敲了敲门,随即钥匙响动,房门打开,依旧是昨夜看守他的那两位稽查。
“哈欠,我要尿尿。”叶传奇打了个哈气说道。
两位稽查一位年近三旬,一位二十多岁,二人沉默无语,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出了门。
茅厕离这间办公室不远,叶传奇惊讶地看见通长的过道里遍布着稽查司稽查,他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个个神色凝重,笔直伫立一动不动。整个稽察司笼罩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像灵堂一般压抑,近乎窒息。
“嗯?怎么回事?”叶传奇低声询问道。
年长的稽查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年轻稽查的眼圈红了,他伸手抹抹眼角,也没有吭声。
头脑活泛地转了转,叶传奇欢喜道:“是不是宗门的大人物都来了?哈哈!昨天晚上我立了大功,他们是不是要给我开表彰大会?哈哈!”
年长的稽查扫了他一眼,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抽搐,依旧没有吭声。
年轻稽查神情愤愤,推了他一把,低声喝道:“别废话,快走。”
昨天晚上,耿清明督察安排叶传奇于这间办公室休息,并派了这两名稽查负责看护。当时,这二位精神兴奋,神情喜悦,三个人称兄道弟打了半天屁方才安歇,现在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叶传奇心中不悦,遂站定不走了,黑着脸说道:“我可是你们稽查司的大功臣,你什么态度?”
年轻稽查脸膛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年长的稽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毕恭毕敬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叶传奇冷哼一声,宽恕了他们的无礼。
进了茅厕解完手,叶传奇拍拍肚子,从肚子的饥饿程度上判断,时间一定已经过了午时了。出了茅厕,他透过过道的窗户看看日头,已经到申时了。
“去,弄些吃的来。”叶传奇语气不客气地吩咐道。
年轻稽察为难地搓搓手,说道:“暂时还不行……你再忍忍。”
叶传奇异常恼火,嘟嘟囔囔道:“老子玩命跑出了天大的功劳,哦,连口饭都不给吃,哦,升官发财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占了,你们稽察司也太不仗义了吧?”
两位稽查脸色大变,年长的稽查狠狠瞪了叶传奇一眼,伸指点了他的哑**。他们配合默契,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胳膊挟持回了办公室。
那位稽查内功深厚,叶传奇按摩了一个时辰,方解开哑**。
又过了很久很久,房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两位老熟人,稽查司审(刑)讯大队正副两位队长沈明和查清。
二人脸色阴沉,眉峰紧皱,没有丝毫客套,落了座,取出卷宗,吩咐叶传奇如实陈述案情。
叶传奇嬉皮笑脸地打算同二人套套交情,二人齐齐地瞪眼一拍桌子,吓得他立马老实了。
领教过这二人的水墨功夫,叶传奇没敢说自己如何神勇无敌同杀手们交战了三百个回合,没敢说自己如何智计百出引着杀手钻进了伏击圈。除了一口咬定那三个杀手是同伙,突然现身采取合围之势试图杀害自己,其他情节皆一五一十如实道来。
好似不经意地互视一眼后,沈明和查清进行了详细地讯问。
出乎叶传奇的意料,他们的问题言辞犀利,重点集中在了质疑那三个杀手是同伙的问题上:
“你确定他们是一同现身的吗?你有证据吗?没有,好,记在卷宗上。”
“你先看到谁,后又看到了谁?期间你眨眼了吧?没有?不可能,这不符合人体生理机能,记在卷宗上。”
“如果他们是同伙,为什么一人杀手打扮,其余二人则不是?为什么一人还要带着人皮面具,其余二人则没有?”
等等……
叶传奇绞尽脑汁回答说:“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是吧?有的人自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