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死者的人肯定都是亲朋友好,所以熟人爆料的可能性不大。 薛飞怀疑是掌握公权力的人爆出的死者信息,比如说警察,到了案发现场之后,听家属介绍了相关信息然后上传到了网络,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点让薛飞不解的是,国企改革还没有正式开始呢,目前只不过是试探职工反应,和商讨具体改革方案的阶段。如果真是到了执行阶段,某个国企员工因为被裁一时想不开,最后跳楼了,还能理解。还没到那个阶段就跳楼了,跳的是不是有点早啊?
而且遗书里也并没有说是因为国企改革的事情自杀的,只是说工作不顺遂,生活不如意,活着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只有死才能解脱。仅凭“工作不顺遂”几个字就断定是因为国企改革自杀的,实在是太过于牵强了。
总之,薛飞觉得这起跳楼自杀事件有些蹊跷。
来到省政府,前脚刚进办公室,随后殳正权就进来了。
“天封跳楼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殳正权问道。
“听说了。”薛飞淡淡地回应道。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都死人了,不需要想想办法吗?”殳正权皱着眉头,一副很心急的样子说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不想一个妥善的办法肯定是要出问题的,现在怎么样,社会舆论已经有了,全都是骂声,那些反对的人也一定会更加激进,真要是再死一个两个的,这个革还怎么改?”
“还是等天封那边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吧。你还有事吗?”薛飞看着殳正权,态度极其平淡,就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
殳正权见薛飞下了逐客令,便没有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薛飞一眼,甩袖子就走了。
三天后,天封市公安局就在其微博的官方账号公布了天封水泥股份有些公司职工跳楼一事。说经过调查,确系死者为自杀,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自杀原因疑与工作有关。
薛飞对于调查结果非常不满意,什么叫自杀原因疑与工作有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疑”字会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本来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杀是因为国企改革,公布的结果又含糊其辞,这办的是什么案?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只会让人觉得跳楼就是因为工作才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调查结果公布以后,网上又掀起了新一轮的骂声,而且比之前更多了。
薛飞给聂宇春打电话说道:“你马上联系天封方面,给他们三天时间,让他们尽快调查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国企改革的事情自杀的。再让他们查查是谁把死者的相关信息公布到了网上。”
又过了三天,天封方面给了回复,说死者生前闻听国企即将要改革的消息后,曾多次跟身边的同事说过自己肯定会被裁掉。死者的家人也说自杀前的那个晚上,死者回到家里大发了一通脾气,说国企改革不人性化,政府过河拆桥不管员工死活等等之类的话。虽然无法确定死者就是因为工作的事情自杀的,但因工作而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至于往网上发布死者相关信息的人没有查到。
薛飞在公安局工作了六年,在安全部工作了五年,十一年的职业经验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天封市公安局说的那样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薛飞让鲁芳和她的同事孟瑶去了一趟天封,调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内幕。
鲁芳和孟瑶秘密赶到天封后,先去了死者张自强所工作的天封市水泥股份有限公司。
张自强是水泥公司维修部的一名维修工人,到了水泥公司,鲁芳和孟瑶自称是省公安厅特别调查组的,并出示了证件,表示要找维修部主任高玉龙了解一些情况。
“两位请坐。”高玉龙示意鲁芳和孟瑶坐下后,倒了两杯水给她们,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两位是省公安厅的?”
“没错。”鲁芳和孟瑶分别出示了一下证件,鲁芳说道:“我们是来调查张自强自杀一事的。”
“案子不是已经都结了吗?”
“天封市公安局是把案子结了,可是省厅认为里面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调查清楚。希望高主任能够配合。”
“关于张自强自杀一事,我们公司特地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随便跟外人再提。”高玉龙面露难色。
孟瑶问道:“外人也包括我们?”
鲁芳说道:“如果高主任碍于公司命令不便配合,我们可以去找公司的领导……”
“还是算了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保证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高玉龙可不想麻烦领导,尤其是裁员的前夕。
“张自强生前是否曾多次跟同事说起过他将会在国企改革中被裁掉?”鲁芳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建议你们问问维修部的其他员工,反正他跟我从来没说过这件事。”高玉龙说道。
“那在你的眼里,张自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玉龙想了想说道:“他维修技术很好,在我们维修部里,技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但他这个人平时话不多,加上又有抑郁症,所以一向独来独往,和身边的同事来往的也不算多。”
“他有抑郁症?”孟瑶问道。
“嗯,挺严重的,他还因为治病休息过两个月。他有抑郁症这件事维修部的人基本都知道。”
鲁芳和孟瑶对视了一眼,认为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