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兄,你下个月是不是也要这样玩一把?”文征明走过来,面无表情道。
况且像被踩了脚似的跳起来:“哎,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大婚,第一次,人生最重大的事,怎么能说是玩啊?”
“就是,我说征明,你这玩世不恭也未免太过了。”唐伯虎不乐意文征明如此编排况且。
说况且大婚是玩,那他娶秋香是算什么呢?他虽说觉得自己有些老,却还是认为这次娶亲比上一次更为重要,怎么能用玩字来亵渎?!
“银票。”文征明也不辩解,直接伸出手来。
况且无奈,掏出三张银票付给三人:“先说好,三年内必须拿出跟银票等值的作品来。”
文征明二话不说,把银票放在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里,然后塞回胸衣兜前。
沈周沉吟片刻,接过银票,随意塞进袖筒里,还朝况且拱了拱手。
“要不要签个字据?”文征明问道。
“咱能不能不这么俗啊?”况且没好气道。
况且不知道文征明跟唐伯虎关系恢复的如何,表面看还可以,至于芥蒂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消除吧。可是,他跟文征明依然话不投机,谁见谁都觉得不顺眼。
听他这样说,唐伯虎、沈周也不言语了。
唐伯虎这一年多来一门心思忙着追秋香,基本无心赚钱,还是上次跟况且比画,周家把悬赏的奖金平分给他俩,得了一注横财,算是解决了日常生活问题。
可是纳玉婵为妾场面铺张过大,手头的钱差不多花光了,虽说玉婵带来的嫁妆价值不菲,却只能用在苏州那个家上,他怎么说也不好意思用玉婵的嫁妆来娶秋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这次娶亲他真是把多年积蓄的老本都用上了,随后就面临着养活两个家的压力,况且这一万两银票倒真是雪中送炭。
沈周没他想的这么多,他就是想在这儿再买套房子,跟唐伯虎比邻而居,另外他跟练达宁关系好,经常帮衙门里做些事,练达宁升到南京,他也经常苏州、南京间两地往来,不是住客栈,就是住僧寺,虽说也没什么不方便,还是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有个家才好。
文征明对况且其实已经算是另眼相眼了,因为况且饶过玉婵一次,还成全了她的夙愿,让文征明心生感激和敬佩,他有时也想说些增进感情的话儿,可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是味儿。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绝不是文人相轻,大概是缘法不对头吧。
“你小子还真打的好主意啊,一下子就把这三人的书画都垄断了,多亏你不是一心做生意,要不然就没我们家什么事了。”周鼎成看着他付给这三人银票后,在背后嘀咕道。
况且要开拍卖行的事儿早跟他说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套手法怎么能够赚钱,这跟翁延龄、孙广劭他们的买卖没法比啊,几天弄一件书画或古董或者其他商品拍卖,自己还只能提成,利润根本不高。而书画行遇到不识货的卖家,只要淘到一件珍品,就能坐吃几年。
不过他看到况且一下子把唐伯虎三人的作品买断了至少三年,似乎有些回过味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提价打压那些书画行,慢慢的,自然大家都愿意跟他的拍卖行打交道,那些书画行的生意自然就会慢慢清淡下来。
在兵法上,况且采用的是迂回包抄法、重点击破。
这就是竞争,于无形中打败对手。这一招损是损了点儿,不过做生意哪有不损人利己的呢?何况他也承担了一定的风险,跟他合作的人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