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沈悦之这么想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女性端着一碗粥,坐到孙敏旁边。早餐摊的老板紧跟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笼屉的小笼包。
包子一个个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半个手掌。也因为这个,一笼里密密麻麻地塞了七八九十个。
中年女性把笼屉往孙敏的方向推了推,说:“吃。”
孙敏神色恹恹的,没说话。
中年女性背对着沈悦之,沈悦之便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她一直留意着孙敏呢,看孙敏的神色越来越差。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受刑。
沈悦之福至心灵,难道这是孙敏妈妈?如果站在这儿的是宿舍里其他人,就能直接下断言了,毕竟她们都接过孙敏妈妈的电话。
但转念一想,沈悦之又觉得不对。为什么敏敏在这里家里人面前会是这幅样子?
似乎能和前两个礼拜的电话事件联系一下。
沈悦之脑子里冒出一串原因。她不是个八卦的人,而且刚刚想的好好的,最多打个招呼就走。不过这会儿,眼前的架势弄得沈悦之进退维谷。她甚至开始考虑,自己要不然先把绕到马路另一边,再绕回小旅馆?
当了三年舍友,这是沈悦之第一次见孙敏家人。
有人从她旁边走过,蹭到打包盒的一点儿边。手上的晃动让沈悦之回神,她用另一只手拍拍脸颊,心想,心思这么多,可真不像自己啊。
嗯,别想太多,就打个招呼。
半小时后,沈悦之坐在小旅馆的床上,看着已经凉的差不多的锅贴,揉揉脸:“……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谢青阳坐在另一边的床上梳头。动作很快,只是用梳子把披到肩头的发丝顺了顺,就算完事。满打满算,也就花了十几秒钟。
她之前已经洗过脸,皮肤带着清新干净的气息,眼睛却仍旧是半睁着,一副还能倒下再睡的样子。
看着女票的神色,沈悦之犹豫了下,暂且咽下自己的抱怨,问道:“不然再补一觉?”
谢青阳摇摇头:“算了。”
沈悦之还要再劝:“反正两点才退房啊。”
谢青阳继续摇头:“有点睡懵了,过会儿就好。”
沈悦之这才不再说话,改重新看向放在塑料打包盒里的锅贴,很遗憾地讲:“这样子还能吃吗?”
谢青阳问:“有那么凉?”
沈悦之:“我九点不到就买上了!结果,”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那个非常极其以及特别错误的决定,“你看现在,都快四十了。”在夏天没准没事,可这是一月啊,外面冷风一吹,嗖嗖的,刮凉一杯饮料只要十分钟,刮凉锅贴也不用多久。
沈某人意难平,整个人都要抑郁。
她家老妈段数高,连带的,沈悦之从小到大接触的那些阿姨也一个个都温柔有涵养。这回第一次遇到孙敏妈妈那样的人,沈悦之目瞪口呆,足足花了数十分钟,才从其中脱身。再看看一直坐在旁边的孙敏,忽然觉得,自己的舍友实在太不容易。
谢青阳说:“没事,这家旅馆里好像有微波炉,去楼下热一下吧。”
沈悦之摸摸那个塑料盒子。
谢青阳秒懂:“……找老板借个盘子吧,都是常客了。”
沈悦之“嗯”了声,“我下去吧,你坐被子里?”
谢青阳有点无奈:“没那么夸张啦。嗯,我换衣服吧。”
沈悦之看着女票身上的睡衣,眼神里透出一点依依不舍。
谢青阳朝她招手:“你先过来一下。”
沈悦之:“喵?”
谢青阳:“同学,我昨天就想说,你窜人设了。”
沈悦之鼓着腮,不说话。
她走到谢青阳身前,谢青阳又说:“低头。”
沈悦之听着女票的嗓音,心跳漏了一拍。
她依言低头,看到谢青阳的眼睛。里面没有蕴藏什么特别的神色,很平静地看过来,偏偏让沈悦之觉得温柔。
她还看到谢青阳抬起手,拉住自己的领子,没用什么力气,仅仅是摆出往下拉的架势,沈悦之就自己乖乖配合着弯腰,离谢青阳越来越近。
谢青阳换了个姿势,改为跪坐。
沈悦之用一点残存的心神想到,这样的动作,自己根本就是在扎马步啊,很锻炼腿力。当然了,女票这么主动,就算再累一些,让她下楼跑个一万米,也完全没问题。
沈某人蹭啊蹭,自己也蹭到床上。
谢青阳抱着她的肩背,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主动,而又带着生涩意味地吻她。沈悦之对此很享受,顺着女票的动作,去抚摸对方的发丝,手指轻轻压在少女脑后,将谢青阳压的离自己更近。
在一个换气的间隙,沈悦之说:“宝贝,不饿了吗?”声音里带了点调笑的味道。
谢青阳“唔”了声,还是那个理由:“睡懵了,没感觉。”
两个人的身体离得那样近,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某种皮肤饥渴症被微妙地满足,沈某人慢慢放下之前路上的事。她很有自制力地亲一亲女票,很快道:“我去热东西啦,宝贝你等我。”
谢青阳慢吞吞地说:“好。”
就像是学霸同学说的那样,老板在面对老顾客的时候,显得很好说话。不仅主动找了盘子和碗递给沈悦之,还教她怎么用自家十几年高龄的微波炉:“这个型号太旧了,现在好多新功能都没有。”
沈悦之找回一点在交际上的信心,配合地点头,顺便闲话家常:“我小时候好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