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默念着蒋远昭的那句话,突然有些心烦,便狠狠抽了口烟,想尽量删去心头那些杂念,却是无用功。

他突然想起那年寒冬,大雪刚好覆盖了庭院中的花草,那少女便随着沈家下人推门而入,载着一身比风雪还为之凛冽的傲气,走进了沈家。

走进了沈放的世界。

从此,沈放便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父母向来不对他述说她的来历,他也对她逐渐从好奇转为麻木。

沈温欢那时,在人群中叛逆得耀眼,早出晚归,有时还夜不归宿,独来独往的自负性格使她在沈家受尽了欺负。

而沈放,始终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她的人生。

他曾厌恶她,认为她夺走了沈靳恒对他的注意力,曾一度旁观她的落魄与孤傲,这小姑娘别扭得令人难以置信。

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沈温欢撞了南墙何止是不回头,她还蹲墙头上。

沈放一直觉得,沈温欢只是个不可理喻的小姑娘,心里盛不下那么多故事。

直到那天深夜他起床喝水,看到她蹲坐在门口抱着她母亲的照片无声痛哭,一拳拳无力地砸在地上,卑微而绝望,平日里的傲气都被揉碎在一腔夜色中。

那场极致绝望的视觉冲击,沈放至今都难忘。

不过更让他难忘的,却是当年沈家将沈温欢母亲的遗体放在停尸房时。

沈温欢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沈靳恒为自己母亲立碑的建议,沈放当时觉得她傻,便道了句:“白给的好处怎么都不要,沈家能给你的,何必再白费力气自己来?”

然后,沈温欢一声不吭就是一拳头下去,这直接造成了沈温欢和沈放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冲突。

然而现在沈放回想那时,却觉得傻的是自己。

她拼命和沈家划分关系,恨沈家入骨,更不要提让母亲接受沈家的施舍,这于她,于她母亲,都会是毕生耻辱。

所幸那时沈温欢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便也勉强将母亲埋在了一处偏僻之所,彻底和沈家断了来往。

后来呢?

他对她究竟是同情,怜惜,又或者是钦佩?

沈放自己也不知道。

他正出着神,夹着烟的手指却蓦地传来炽热,他被烫得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烟已燃尽。

沈放淡了神色,将烟灭掉,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此时,一辆深黑路虎停在他面前,驾驶席的车门被人推开:

“烟都抽完一根了,看来你来的很早?”

蒋远昭身穿黑色棒球服,同色系修身运动裤,坐在驾驶席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放,似笑非笑。

“别废话了。”他冷道,绕过车身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随即便关上车门,“时间紧迫,赶紧过去。”

蒋远昭无奈耸肩,当即便锁上了车门,重新启车,一踩油门便飞驰而出,在临海大道上极速驶过。

远在学校中的侯嘉阳打了个喷嚏,他有些困惑地揉了揉鼻子,心想是谁说了自己的坏话。

他怀中抱着那残破的小**,是上次在去小岛上旅游时,与人发生纠纷意外损坏的。

侯嘉阳对学校中的修理师傅道:

“叔叔,我的相机坏掉了,帮我重新提一下卡里的媒体文件吧。”


状态提示:59.准备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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