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过了几秒才适应黑暗。
楚河看到了一个怪物模样的东西在天花板上-它有一对白色的眼睛,没有眼珠子,像章鱼般的八爪张开,且紧紧抓绕在古老木梁上的黑发,看不清脸。他定定地和那白色的眼睛相对着。
楚河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怪异的景象,不由得倒抽了口气,刹那间,那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似乎认为不该曝露行迹般的,嗖地收起了黑发,滚动着消失在大梁和屋顶学处,如蛇般灵活的黑发在梁上游动着,很快便不见了。
楚河拼命想发出声音,但是张开口之后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甚至不清楚要不要尖叫,事实上,他连叫的力量都没有,一瞬间填满在胸口的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法动弹的僵化感。
“老大?……楚河?……”小瑷发觉外面不对劲,走出来,看到楚河僵僵的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的。
她走过去,顺着楚河的目光往天花板上看,灰暗一片,什么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
楚河努力低下头,当他把视线好不容易调回托盘上时,赫然发现一根明显的黑发沾粘在其中一碗白饭上。
“楚河,你没事吧?”见楚河不对劲,小瑷担心地问。
“我……”哽在胸口的一股气终于呼出,楚河感到血液重新开始流动。“我没事。”
“骗人。”小瑷才不信,她又看了一眼方才楚河注意的天花板。
“我只是脚抽筋了。”楚河缄口否认。
“你脸色好苍白,不会看到鬼了吧?”真是害怕什么提什么。
楚河身子颤了一下,他花了好几秒才定下神来,将托盘交给小瑷。
他仿佛被抽离骨架般,几乎瞬间瘫在地上。
楚河的表现让小瑷心弦一紧,连忙把晚餐端回房去,然后再度回到楚河的身边。
“扶我一下。”楚河有些撑不住了,卖力地挤出笑容。
小瑷拉住他的手,露出即担忧又不屑的神情。
“真是受不了你,你真的是男人吗?”
这小丫头哪里都好,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所谓的恐惧是种深层的震撼,从内心深处萌起的景象,你想摆脱但它却反而亦步亦趋地贴向你。
楚河面临的正是如此,直到小瑷扶着他进屋让他坐在八仙桌旁后,真正的恐惧在这时候才缓缓出现。
头颅上灰白色没有眼珠的眼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跳动着,眼角似乎是上扬着,带着血肉模糊的笑。
小瑷给楚河倒了杯温开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
然后,她将一分晚餐搁在楚河的跟前。
正当她端着另一份要坐下时,洗澡的英子出来了。
“奇怪,怎么只送两分晚餐?我不是住客啊?”英子走到桌边,不悦地看着房门。“就算要坑人也不用这样吧?哼!”
“想太多了你……”
话才刚说完,老板娘便端着另一分晚餐进了门。“抱歉,我没有手敲门。请用!”
说罢,老板娘将另一分晚餐搁在桌上。
“谢谢!”
小瑷看着又送晚餐来的老板娘,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