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阿鼻地狱
想到了伏龙鼎,一切烦乱的线索似乎迎刃而解了,可狐岐山远在千里之外,距离最后的期限只剩几个时辰了。功败垂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吗?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八尊鼎之间必然有关联,只要找到了其中的脉络,便可化解。紧要关头,鬼厉当平心静气,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全力参悟九鼎的秘密。
突破除了实力之外,往往还需要一个契机,正所谓百年修道,一朝顿悟。可契机在哪里呢?……
而小灰、小白一行也顺利推进到了背阴山之前,身后四大冥帅豹尾、鸟嘴、鱼鳃、黄蜂,一个个怒气冲冲,横眉怒目,睚眦欲裂。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双锤、钢叉还有一些说不上的名字兵刃在他们手中舞动着,在往前一步便是十八层地狱。小人的嘴脸顿时显现,趾高气扬地笑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地下,飞禽走神无不归我们管辖,从不例外。跳梁小丑,自取灭亡,徒添笑料罢了。”
“禽.兽毕竟禽.兽,不懂人事。要怎样便怎样,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小灰看不惯那副小人嘴脸,反唇相讥,嬉笑怒骂,自由自在。
鸟嘴气得五窍生烟,生平最痛恨别人提及禽.兽一说,他们各尽其长、各带其兵、各惩其恶、各报其功,无论造孽作恶的鬼魂有多大本领!W跃醺呷艘坏龋被人戳到痛楚,恼羞成怒,肤色本来青黄,这么一吼,还真是平添了几分威严。“竖子敢尔,敢亵渎冥司,其罪难赦!”
豹尾低吼一声,掷出手中的双锤,朝着小白直飞而来,居然是偷袭,悄无声息的。
小白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大判官之一的赏善司执事,忽觉耳畔风起,侧身一倾,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赏善司执掌善薄,身着绿袍,笑容可掬。生前行善小鬼全部由他安排,根据生前行善程度大小、多少予以奖赏。在六道轮回中,或登天成神,或投胎做人,只须在梦婆处喝一碗mí_hún茶,忘却生前恩怨,即可重食人间烟火。
眼前的这位判官脸色漆黑如墨,一手持判官笔,一手持玉册,颇有气势,不怒自威。腰间的白玉腰带很显眼,镶着一颗宝石,纹章大约是蟒蛇之类的。气定神闲,只是远远地对峙着,并无出手之意。
“哼,鬼事尚且经营不善,人事也要管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些事小小冥司不该管也管不了!”
判官动怒,脸色更黑了,徐徐道:“不管你们有何目的,阴司的秩序也不是儿戏,天道昭昭,律法威严。见过阎君,再行定罪!”
小白没小灰那么愤世嫉俗,见这位判官不依不饶,口口声声地要将来着拿下,笑靥如花,又道:“凡间的善恶由你们来定,那谁又来定你们的善恶呢?欺上瞒下,作威作福,早已不新鲜了。其身不正遂令不行!”
鸟嘴叽里咕噜地,口吐珠玑,也不知道在讲什么。指手画脚,气焰嚣张,认定两人别无退路更是不可一世。鱼鳃与另一位冥帅黄蜂,心机深沉,互通心思,暗暗退了一步,打了一个手势,冥将阴兵迅速围成一个弧形。
观此山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
“小灰,走!”白狐灵机一动,喝了一声,魅影一闪,扑向了深渊。半道忽然又游了回来,身形如鱼一般灵活。
猴子啐了一口,顺势扬起尘烟,一跃而下。
几乎是异口同声,“放!”数不清的刀枪剑戟一起掷了过来,破空声不绝于耳,汇成一张大网,可谓是心狠手辣。
眼见计划落空,两人勇决地跳下山崖,出乎预料。鸟嘴首先冲了上去,欲一探究竟,正好被小白抓个正着,稀里糊涂被风旋卷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鸟嘴被他们抓走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去营救,可不能就此作罢,气煞我也!”
鱼鳃死鱼似地眼珠子间或一动,开口道:“此事大家还是先好好善后,被人在家门口欺凌,少不得阎君重罚。地狱道可不归我们管辖,阎君明察秋毫,想必不会坐视不理的!”
“是啊,就听鱼鳃的吧,豹尾!”
豹尾还想说什么,却被判官打断了,“好了,好了,我们走,一切从长计议,等他们离去时迎头痛击,以正律法森严!”
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崖边空无一人,只有风儿的呼啸声依旧苍劲。
深渊像是没有尽头似地,几人飘了许久,也没着地。上不着天下不落地,委实有点不可思议。熟练地控制着力道,继续下滑。
“哈哈,小白的确有一手,抓来这么一个鸟人,也方便我们行事!惭愧啊……”小灰讪讪一笑,对白狐心悦臣服,也觉得脸上有光,扬眉吐气。
“你们胆敢对我不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赶快放开!”鸟嘴似乎并不清楚眼下的形势,颐指气使地继续发号施令,大放厥词。两位主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自由惯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小灰怯生生地挠了挠头,阴晴不定,一会儿是惶恐不安,一会儿迷茫地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