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明白了他的犹豫,左浩天密耳传音道:“我们应当相信他,这属于他自己的救赎,旁人是干涉不得的。桥能自主辨别善恶,决定该走那一路。走吧……”
鬼厉徒步过了银桥,这也是一般的善人、好鬼该走的道,凉风扑面,倒也惬意。头上的左浩天出身九幽,自然而然从金桥而过,平安无事。
过桥要通过重重考验、若未通过则坠入桥下不能重生,同时奈河桥后面紧跟着的不是望乡台和孟婆婆的汤,而是六道轮回或是无法重生的血水池;如果只是过桥到幽冥鬼府的阎王殿报道,这奈何桥也就成了进入阴司必经之地,奈何奈何可奈何,诉说着半人半鬼的灵魂的无奈和对人间的留恋。
两人在桥的这一头望着那一头,只见孤魂野鬼们像是疯了一般,赤面獠牙,呲牙咧嘴的,互相殴斗,试图将鬼王拽入河中。一双双白骨似的触手,一张张吐着血雾的大口,一声声哭哭啼啼的吵闹,无一不在诉说着恶鬼们的疯狂。鬼王面不改色,招法大开大合,踩着鬼魂的头颅已经窜到中央。起初恶鬼们还互相争斗,眼见奈何不了鬼王,竟然一致对外,连连喷发毒气,绿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灰色的交相呼应,色彩斑斓。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在河面上锈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死水酵成了一沟绿酒,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腥风吹破。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夸得上几分鲜明。毒气一出,鬼王的行动大受阻扰,浸泡在忘川河里的恶鬼非同小可,邪气入体,迅速吞食着生命力。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将攀附的群鬼一股脑地轰开,趁势又掠过几尺。
下一波的恶鬼似乎来得更凶猛了,带头的居然手持兵戈,“魂兵”那种可怕的利器。鬼王此刻有些胆寒了,鬼魂的克星,纵使有些修为也是忌惮的。带头的恶鬼哈哈大笑,叫声刺耳,怪异悠长的声调跌宕起伏,时而激昂,时而悲悲戚戚,让人肝肠寸断。白骨爪一挥,将魂兵丢进了“血污池”,说来奇怪,本来风平浪静的池子骤然起了旋风。强烈的风卷撕扯着鬼王,衣衫裹满了气,渐渐地身形已然站不稳了,双手拽着那随时都会断裂的竹子护栏,命悬一线。
鬼厉心都急到嗓子眼了,瞳孔充满了戾气,要是鬼王再出了事,这一生可就毁了。前有万剑一,后有鬼王,两个对他十分重要的女子生父皆因他而亡,情何以堪。毫不犹豫地扑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极,孟婆栈其中的一位姑娘轻轻舀起一瓢汤水,手腕一抖,清水落进那血污池,霎时,风平浪静,一切恢复了平常。
鬼厉拽着鬼王的手腕,一起跃起,上了岸,两人都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的。
“多年不见,妹妹可又标致了,倾城倾国貌,惊为天上人。叫为兄心生爱慕,这可如何是好?”
左浩天文质彬彬,气宇轩昂,这一番话说的很是顺口,眉目传情,忘我地对着那白衣女子而道。声情并茂,听来如山泉流过,身心舒坦。
“呸,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见面就不能好好言语,还拣那些陈腔滥调来敷衍我,谁是你的妹妹,真不害臊!”看去那女子年岁不大,又生的极美,咯咯一笑,真是活se生香。谨慎地盯着鬼厉,一双不同寻常的湛蓝的眸子骨碌碌地打转。
“呵呵,多谢妹妹刚才出手襄助,在下替他谢谢你了。进来可好,有些小玩意送你!”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个没听。气得那女子直跺脚……
“烦死了,还叫吗?”白衣女子忽然媚眼如丝,一双皓腕搭了过来,半边身子都要扑进左浩天怀里了。
“这个,那个……你还是亲自跟她道谢吧……”左浩天打了一个激灵,这女子可惹不得,规规矩矩的,连忙逢上笑脸。颐指气使,哼了一声,“要道谢也不是你,来者不凡,就这么被卷进血污池可真是是非不分了。”
鬼厉回过神来,恭谨地道:“多谢姑娘刚才出手搭救,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呵呵,怎么个感激法?要留在此处做仆役吗?哎呀呀,这世人说话就是虚,透着假。”说罢,那女子又是咯咯一笑,花枝乱颤,蜂腰一扭,fengqing万种。
被那女子一讥笑,鬼厉顿时说不出话来,有些汗颜。
鬼王大难不死,神情萎靡,生平快意恩仇,纵横天下。如今已有悔意,强渡奈何桥不成,心神受创。“看来天意如此,容不得我,罢了,罢了,等瑶儿醒来,便随这清风而去!”
与白衣女子一起的那个青衣,文文弱弱,乖巧可人,笑的纯真,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低着头只顾着舀起一瓢又一瓢的汤水,对其他置之不问,心无旁骛。至始至终也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神情专注。
“这卖孟婆汤的不是一位老婆婆吗?怎么会是两位姑娘呢?”
“哦,这个啊,奴家只不过是婆婆的丫鬟,闲暇时候帮忙照看一二。再说这里只是孟婆栈的分舵,只负责甄别善恶,汤水的分量不重,真正到了孟婆那边也就由不得你不喝呢。”
白衣女子换了一副口气,哀哀婉婉地应了鬼王一句,娇滴滴的,可真让人有点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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