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睁开眼睛之际,南疆之地已经变了天,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各处,原本洒满尘埃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红了,若是挖开一处看来血已渗透了三尺有余,每一颗沙粒就像是在鲜血中浸泡过一样,湿润、甘甜、粘稠。残碎不全的肢体横七竖八,到处到是,手臂,躯干,尽是没有的主,血肉模糊,有的等着极其凶恶死前想必是一番挣扎,有的手里还死死捂着心口,像是中了什么诡异的道法,狼藉一片,惨绝人寰。
可怜的孩童抱着大人的死尸号啕大哭,稚嫩的童声撕裂着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任凭孩子如何吵闹摇动大人,毫无回应,从祭坛的入口到山下躺着一具具战士勇敢的身体。死去的多是守护祭坛的武士与赶过来的战士,其他一些平民倒是安然无事。
祭坛已经四分五裂完全不复存在了,深深地巨坑冒着滚滚浓烟,呛得人直想咳嗽、呕吐,往日那神圣的神像被打碎的只落下一些碎片,捧在手里心直往下沉。这突如其来的横祸竟是如此血淋漓,捣碎了族人最后的希望,祭坛那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地方,一夜之间奇迹般的消失了,很多人除了呆滞的表情再也找不起其他的,或许还有心碎……
高山族几乎没有遭到有效地抵抗,很快的化为风烟,黎族有力的抵抗让这些焚香谷长老震怒不易,惹来的更多的是迁怒,屠杀起平民来解恨。本来只是毁掉五族的祭坛,猎杀祭坛附近的守卫,抢夺五族的书卷找寻别的密录。殃及无辜,倒也未必是他们的初衷。
暗火殿弟子精明强干分成两路,杀奔祭坛,突兀的出现迅雷不及掩耳,意外的顺利,只是醒转过后的苗族战士,展现出来的良好的战士素质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双方战斗一度白热化,反复纠缠不止,直到焚香谷其他长老陆续赶来,形势才根本性的得到了逆转。饶是如此,暗火殿自身的伤亡也不小。生命与天火之谜比起来轻如鸿毛,根本不够分量。
奇异的是这些长老手里、怀里抱的尽是些书册,视如珍宝,最终的战斗还是暗火殿弟子收尾。一部分长老继续赶往土族,大多数携带着成卷的书册赶回去了,留下来的迅速的清理书册与祭坛里的物事。
冷凝唤过身边的弟子询问了几句,却是没有发现苗族白羊巫师的尸体,难道是逃走了?此次行动实力最强的暗火殿毫无意外的对上了苗族、壮族,这里也是此处行动的关键,五族的巫师这百年来一直以苗族最强,若是无法断绝巫法的传承,日后必有麻烦。
看着这一幕幕惨景,冷凝心里微微有些吃惊、羞愧,这都是我做的吗?本来是要继续追寻白羊巫师的,灵魂某处触动了一下,咽下去浮上心尖的话语。
“就此作罢,找寻巫族的密卷才是重中之重,得手后迅速离开莫要被人发现了。”
当金乌的第一缕光芒穿越迷雾之时,四族的杀伐已经结束,黑衣人来的也快去的更快。天将暮正是人最疲乏、松懈的时候,苗人的战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清晨的薄雾伴着那袅袅升起的烟卷,祭奠着这些死去的武士……
只有土族那边不见动静,那边的情势莫非是不顺?以二女的强悍不应该如此,看来是真的出意外了。皇甫静说是协助其他人的,就是冷凝自己也料到二人姐们情深,必定一起行动。
支走了其他人,冷凝与几位长老也向着土族这边杀奔过来,是什么缠住了二人的手脚?……
慕容雪羽刚刚赶到土族的积聚地,皇甫静也跟着来了,心有灵犀,相对莞尔一笑。
就在两人靠近祭坛的那一瞬,“月卫”警觉地发现了两人的行踪,一夜未睡的索胡菲红着眼睛,头时不时还点几下,睡意浓浓,危险之下率先示警,其他赶来的月卫将二人堵在一处。土族祭坛的防卫之严密,月卫优良的修养也让两人刮目相看。
扮猪吃老虎,沧海遗珠,明月得幻,这土族似乎果然藏着秘密,歪打正着机缘之下给赶上了。
眼见来者不善,索胡菲指挥若定也不多言,只要坚持一会儿,大巫师与青龙圣使赶来,这两人必定讨不了好去。
慕容雪羽上来就是杀招,奇异的是百试不爽的法诀在月卫身上竟不奏效,这些至阴至寒的功法侵入若是抵御不住,瞬间就可以冰伤心脉,将其冰封。唯独这些家族秘传的法诀只适合女子修炼,与世间的道法截然不同,相去甚远。
月卫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次次倒下再爬起来,毁损的肌体也一边修复着,除非将其彻底杀死,这些月卫才没了抵抗力。受伤的卫士悍不畏死扑将过来,空洞的眼神被白色的雾萌罩住,似乎除了杀伐之意,就如僵尸一般。
二女渊源的家族学识也没见过这等奇异之事,小心翼翼应付着,手中催持的法诀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立刻又有几人倒下。
倒地而亡的尸体弥散着菊花的清芳,溢出来的香味不知不觉的被二人吸入鼻腔,初始之际并未察觉,等到这些月卫消亡殆尽时,头脑这才有些晕厥,重重的,神识迷离,入眼的尽是五彩斑斓的蝴蝶、彩娥,臂膀、手腕儿也痒痒的,就像是毒虫在体内嗜咬。
连忙镇定心神,运起真元驱散瘙痒,吐了一口气,舒服了一些,不经意间还是想要去抓痒。
“雪羽,好像是南疆的巫蛊之术。”皇甫静机灵的清醒过来,说道。
慕容雪羽隐隐约约的记起一些关于“巫蛊之术”的描述:巫师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