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九月中旬,首批两百名来自辽东、玄菟两郡的年轻士子获得了入学平州州学的资格。首批州学学生的年龄大多在十多岁左右,本来是不符合州学入学年龄的,可是鉴于目前辽东各级教育体制尚未健全,暂时只能如此了。
在这批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辽东文武的亲族子弟,比如封抽的儿子封裕、皇甫典的弟弟皇甫真,裴嶷的侄儿裴开。封裕作为封家的后起之秀,比堂兄封奕小了几岁,可却是被祖父封释寄予厚望的后辈子孙。
皇甫真字楚季,在历史上大名鼎鼎,是慕容家族代表的前燕帝国最倚重的左膀右臂。先后辅佐前燕慕容廆、慕容皝、慕容俊、慕容暐四位君主,官至侍中、太尉。
之前卫朔一直在辽东寻找皇甫真的踪迹,直到后来无意中才知道他是皇甫典的弟弟,可惜眼下他年纪还小只有十二岁,暂时还无法为辽东效力。
这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无数辽东年轻人齐聚城北已初具规模的州学大学堂操场上,准备参加首届开学仪式。
台上刘赞、孔纂、胡毋翼、朱左车四位辽东学政可谓是春风得意,今日比当初奠基时来的人更多,不但以卫朔为首的辽东诸文武全都到场,现场还有大批普通百姓前来观礼。
两百名年轻士子坐在台下四下打量着学堂内的环境,新学堂对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华丽的学堂。不但有巍峨的教室,还有舒适的宿舍,更有许多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设施和建筑。
“操场?这地方为什么叫操场呢?与城内的校场相比有什么不同?”
趁着典礼还未开始,坐在台下的年轻士子们纷纷四下观察着操场上的一切。入眼处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玩意儿。一些士子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忍不住与旁边的年轻人交流起来。
“在下梁元,祖籍青州,后汉末年迁居辽东至今。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封裕正在想着自家心事,突然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扭头一看。却见个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正笑眯眯打量着自己,忙道:“在下封裕,渤海人。”
“不知兄台与前东夷校尉封老大人是……”
梁元一听自己搭讪的年轻人姓封,顿时吓了一跳。在辽东封家、高家都是势力极为庞大的家族,他们都是多年前就从中原就迁居到了辽东,别看裴家在中原有着巨大影响力,可在辽东却无法与高家、封家相提并论。
“那是家祖父!”
“哦,原来是封老大人的后人,失敬失敬!”
在辽东。封释德高望重,在读书人心中有着巨大影响力。梁元一听封裕乃封释老大人的孙子,顿时激动起来。过了一会儿,梁元又忍不住小心地问道:“封郎君,在下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不知可否与我解惑一二。”
封裕倒是无所谓道:“梁郎君有话不妨直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那小弟就放肆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梁元先是表达了一些歉意才接着问道:“以封家在辽东的影响力,你应该不用到这儿再进学了吧?听说当初卫大人正是得了封家的鼎力相助才在辽东立足。卫大人对你们封家也挺看重的,你怎么会想到再进学呢?”
封奕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此事牵扯到封家对未来的布局,其中细节他当然不会告诉梁元,只含糊道:“平州大学堂乃校尉大人亲自督建,可见其在校尉大人心中的地位。不出意外。日后辽东系官员都将出于此地。封家再得校尉看重,也得自己争气才行。”
“哦,原来如此!封郎君,你出身官宦世家,关于学堂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听说在学堂内我们将待四年时间。期间要学习大量新式学科,包括算学、儒学等等。每隔半年考试一次,考试不通过者不准毕业。”
梁元这一番话顿时引起其他士子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加入其中,热烈的讨论起与学堂有关的事情。
“是呀,是呀,在下也听说啦!其中算学、儒学乃是必修课,第一年每个入学的学子必学完成这两门功课的学业。一年之后,将根据考试成绩和个人兴趣选择不同的专业学习,包括继续深造算学和儒学,也可选择其他如农学、商学、医学等学科。”
“也不知道校尉大人是怎么考虑的,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治理国家的本事,将来好成为朝廷倚重的治国能臣。现在倒好,学堂内尽开些什么医学、算学等毫无用处的学问,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什么医者、农户、匠人。”
“哼!你懂什么!校尉大人深谋远虑,岂是我辈所及?他这样做自是有其道理。”
“诸位同窗,对这个问题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眼见众人之间的争论越来越激烈,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封裕忙开口打断了双方的争论。
“其实这事说出来不难理解,校尉大人有志将平州州学建成一所综合性大学堂,就像春秋战国时代的稷下学宫那样。平州州学与两汉时期的太学不尽不同,以后我们即使从这顺利毕业也无法像太学生一样获得做官的资格。”
“你拿到了州学毕业证书,只说明你完成了自己的州学学业,与学徒从老师傅那里学完了技术达到了出师条件一般。有了毕业证书,你就可以自谋生路。无论是开馆做医生,还是给别人做事都无所谓。”
“那……那要是我想当官又该怎么办?”旁边一个年轻人嗫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