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王刺史,大王已安歇了,不如您明日再来?”
“什么?!我现在就要见大王,尔等给我让开!”
临近深夜,在琅琊王府门前,内侍正在与王敦争执什么,双方互相推搡,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原来王敦得到琅琊王任命卫朔担任东夷校尉一职的消息有些晚了,等他来到琅琊王府时,天色已晚,但为了改变琅琊王的主意,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见王敦怒目而视,盯着眼前的内侍道:“尔等给某家滚开,否则休怪我对尔等不客气!”
那个老内侍毕竟是侍奉过两代王爷的耋老人物,自然不会将王敦的威胁放在心上。可其他年轻内侍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琅琊王入主江东后才进到王府内任职,面对着赫赫有名的王刺史发出的威胁,不少人吓得两股战战,若非有老内侍顶在前面,他们早就把路给让开了。
王敦将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眼中杀气一闪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一剑刺死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
可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后,王敦强忍着怒火委婉道:“老内侍,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见琅琊王,请您把道路让开。”
面对王敦的退让,老内侍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依旧面无表情道:“王刺史,今天无论如何大王也不会见你,以奴婢之见你还是回去吧!”
王敦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了看夜色中有些模糊的琅琊王府,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王敦站在门口足足沉默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才霍然转身离去。
等王敦离去之后,老内侍才慢悠悠回到琅琊王府内,刚一到内院就看到琅琊王穿着单衣站在庭院内出神。
老内侍施施然来到琅琊王身后,轻声道:“大王,您交代的任务,奴婢完成了,如今王刺史已回去了!”
“嗯,寡人知道了!”
琅琊王语气莫名,让老内侍分不清其中的喜与悲。按说这一次大王好不容易压了跋扈的王敦一头,可看起来大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兴。自白日许了卫朔东夷校尉之职后,琅琊王就知道王敦早晚会找他算账,故他早早做了某些安排。
对于王敦琅琊王是又爱又恨,既爱惜对方的才华,又愤恨王敦不知进退。上一次就是因王敦之故,才让他错过了卫朔,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错过提拔卫朔的机会。不过,他也因此狠狠地得罪了王敦,一想到王敦心怀愤恨而回,琅琊王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
不提琅琊王在府内担惊受怕,单说王敦带着冲天怒气返回王家,迎面正好遇见了嗣子王应。王应见父亲怒气冲冲而来,忙上前请礼问安。
“父亲,这是从何而来?是何人惹得父亲如此生气?”
王敦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心中的怒火不由得降下几分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青州小儿!”
王应能在王敦的众多侄儿中脱颖而出,被王敦选为嗣子,承继其政治势力,自有其不凡之处。故尽管王敦语焉不详,但他还是仅凭寥寥数语就猜出让王敦如此大动肝火的人必是那个屡次让王家吃瘪的青州卫朔。
“这青州小儿趁我今日不在琅琊王身边,不知如何走通了刘隗老儿的门路,竟然让琅琊王举荐其担任东夷校尉之职。哼!他不过一介寒门竖子,六百石的兵曹从事已是朝廷对他天大的恩赐,如何敢觊觎秩两千石的重职?”
一想到卫朔在他眼皮底下得了好处,王敦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否则他也不会在大半夜的时候上琅琊王府去闹。
“父亲,以孩儿看来,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嗯?应儿这话是何意?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呵呵,父亲大人多虑了,阴谋倒不会有,可这件事却折射出琅琊王对父亲大人有了提防之心啊!”
“嗯?”
王敦虎目一瞪,眼中寒光四射,对面的王应顿时感到一股凉气自脚底传遍全身,打了个哆嗦道:“父亲且听孩儿把话说完,说实话就算那卫朔得了东夷校尉之职,将来也未必会威胁到父亲大人。如果琅琊王真好好与父亲商议一二,在琅琊王的坚持下就算父亲您再不满,怕是也不敢冒然否决琅琊王的决定。”
“可此次在任命卫朔为东夷校尉之职时,琅琊王为了防止父亲您从中阻挠,竟然完全抛开了我们王家,从中不难看出琅琊王对我们王家已有了深深忌惮之意。”
听了儿子王应的话,王敦缓缓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早就察觉到了琅琊王对他的不满和忌惮,但王敦一直以来都是以扶保社稷的功臣自居,暂时还没想过与琅琊王决裂。可如今看琅琊王担王敦与琅琊王之间怕是再不复之前的亲密无间。
“我儿可有应对之策?”
“对付琅琊王无非有缓急两策,就看父亲您如何选择了!”
“缓又如何?急又如何?”
“缓嘛,无非就是父亲暂时向琅琊王低头认错,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找对方算账;至于急……”
说到这儿,王应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王敦。王敦眉头一皱催促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是,孩儿这就说,虽然父亲暂时无力阻止琅琊王任命卫朔为东夷校尉,但却可以在其他地方狠狠打击一下琅琊王的脸面,让其知道没有父亲大人从中斡旋,琅琊王根本无力掌控江东局面。只要琅琊王意识到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