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这些人最适合做国统区地下交通站的联络人,弄不好就是我党一个省的书记。
……
正胡思乱想,老板出来了,说还要订做两罐酱豆腐,用那个烧菜,很受欢迎。
寒洲想了想答应了。她要走了,大枣不一定会做,交不了货会影响信誉,但是呢,今天可以详细地讲给大枣听。虽然他说他也要走,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呢!
她是个无身份的盲流,而大枣是个有身份的人,不知道他那个“市籍”办到哪个阶段了?既便是没办,他也有个迁徙的文书,算是个暂住证吧,要回到阳夏可能还要办个什么手续。
“刚才那豆腐是姑娘的手艺?”有人在旁边招呼。
寒洲看了眼说话的人,看上去瘦些,但很精神,三十几、四十的样子,眼睛不像乡下人常见的那种茫然,而是有着一些精明。看穿戴也略好些,就是有些脏了,可能是有日子没整理了。
“先生是问我吗?”寒洲尊了他一句“先生”。
这句先生让那人很开心,他呵呵笑了两声:“这几日吃的豆腐若是姑娘做的,那在下要说一声感谢。”
寒洲笑笑没吱声。不过是买卖罢了,有什么谢与不谢的。这个人不过是要搭讪。
“在下想跟着姑娘到豆腐房看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哦,到豆腐房看看?豆腐房有什么好看的,他是要学手艺吧?
偷师的来啦!
“先生是想买豆腐吗?”先装糊涂再说。
“呃,这个——,我不是本地人,有兄弟在这里病了,养了几天,明天就想回去了。我想在家乡也能做豆腐,所以,姑娘你看——。”那人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事儿是应该有些不好意思。凭白的谁教你,上蓝翔还得交学费呢!
他说他不是本地人,倒是不存在抢生意的问题,可是,就这么凭白地教他,没这份交情吧?
那人看寒洲犹豫,又笑了笑,知道是什么问题了,“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寒洲想了想,往外面走,那人笑笑,跟了出来。挺有把握的样子。
到了客栈外面,那人指了指外面的马队:“这是我家的马队,我们要到咸阳去。后院我们有一些货,姑娘看上什么,就拿些,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咸阳?
寒洲对这个词很敏感,那不就是首都吗?
始皇帝、赵高那帮人不是就在那儿吗?
也不知阿房宫开建了没有?年份记不清了。
要不我去看看?
若能回去就不当老师了,进秦史研究院。
哈哈,那我的学术成就还不就是刚刚的?
“您容我考虑一下。”寒洲沉吟了一下说。
对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急切,是个沉稳的人。
“我傍晚给您回话。您等着就可以了。”寒洲如此交待。
那个又点了点头。
寒洲得把这个信儿告诉大枣。
和那个马队一起走,目的地是咸阳,这是很理想的。比她一个人无目的地瞎撞要好得多。
虽是和很多男人同行,但是呢,他们想得到她的技术,就得好好地对待她。
那个人想来是看见了她举刀追坏人的场景,应该也能认识到她这个人是可以豁的出去的,最好要老实些。
越想,好像越可行。
回到家,就把这想法跟大枣说了。
“你怎么知道你家在咸阳?”大枣立马反对,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她离开。
“我是不知道,但我在这里更加打听不到。这双流镇比起咸阳还是很闭塞的,对不对?”
大枣不说话了,他只恨自己知道得少,说不过她。
“而且,他们是个商队,沿路要走很多地方,打听起来是不是要方便一些呢?”
大枣扭着头不看她。
“另外,我掌握了做豆腐的技术,他们想得到技术,就得好好对待我,那在安全上就没有问题了。”
大枣说不过她,干脆,装死。你说破了天,我都不搭茬。
有本事你就做出绝情的事来,不经过我同意就这么走。
寒洲一看,这人又犯脾气了,蹲下,好声好气地说:“大枣哥,你也想让我找到家的,是不是?”
“你帮我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打听到,是不是?”
“我想家,你也很难过的,是不是?”
“我们只能以兄妹相处,是不是?”
“你对我的心意,和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一样的,你不承认吗?”
“我们俩个就这样下去,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我,对不对?”
“不对!只委屈你,不委屈我!”大枣大声地说,眼睛里已经有了水光。他想好好待着她一辈子,自己吃多少苦都行。
“我不让你走。”他一把抱着她。抱得紧紧地。
“你听我说,大枣哥。”寒洲柔声安抚,“为什么我说是委屈了你,因为我不能把同样的爱给你,我对你没有山呼海啸般的回应,这对你是不公平的。这种东西我现在给不了,将来也给不了,我不想我们一直这样下去,迁就、遗憾,到最后互相仇恨。”
大枣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头,寒洲觉得被勒得要喘不过气来,而肩窝上热乎乎的,他流泪了。
唉,她把一个好男人折磨得流泪了。
这是谁的错呢?
“大枣哥,我得到一个机会不容易。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下一次的机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