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只猜对了一半,宋秀珠听说要给她设小厨房,当即便是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小模样,泪珠儿在凤目中打着颤儿,我见犹怜,看得金敏的心都要化了。
大武对官员百姓纳妾没有律法严规,都是关上门自己家里说了算。金敏的其他三房妾室都是自幼跟着他的通房,自从冯婉容和宋秀珠进门后,便冷落多年。
冯婉容疯后,金敏也只专宠宋秀珠一人,再没有纳过妾室,连通房都没有。宋秀珠温婉秀丽,闺阁之内也会投其所好,金敏对这个美妾娇宠倍至。
如今看到宋秀珠委屈如带雨梨花,金敏只得温言哄着:“我知道府里庶务繁忙,你整日操劳,偶有疏忽也是那些奴才们的事,哪有怪你啊。”
宋秀珠闻言连忙跪下,把脸贴在金敏的膝盖上,颤声说道:“妾身不委屈,只要有老爷在身边,再苦再难妾身也食之若饴,这一世,妾身唯愿与老爷相守白头,永不相忘。”
金敏温声扶起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珑姐儿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又自幼长在老太太身边,偶尔使使性子而已,月钱和侍候的人手你看着安排,总不能让外人看着笑话了。至于小厨房的事,你也看着安排,后宅之事都由你来作主。”
宋秀珠凤目含春,一双玉手在金敏胸前轻轻揉搓:“老爷放心,妾身定把五小姐的事安排妥当,再选几个稳妥的人,给五小姐操持。”
金敏的心都让她揉化了,论姿色,宋秀珠虽然逊了冯婉容一筹,但这种柔媚,十个冯婉容也比不上。
将门出身的女子,怎比得上江南佳丽。
次日,宋秀珠就带了二三十个丫鬟婆子来到玲珑的小跨院,小跨院里还从没来过这么多人,屋里屋外顿时挤得满满的。
“听说大厨房的那些奴才刁难五小姐,我这会儿把人都带来了,来人,把那几个不长眼的都给我带过来!”
宋秀珠一声令下,五六个粗壮婆子推推搡搡把几个人带了进来,全都是大厨房里的。
“你们这些东西,平日里欺负五小姐,还反了你们了,今天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五小姐发落的,来人啊,拿板子来,给我狠狠打!”
宋秀珠边说边用眼角瞟着玲珑,却见玲珑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绣花绷子上,宋秀珠说了这么一大通,她手里的绣花针就没有停过。
宋秀珠朝着张婆子使个眼角,道:“给我打,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没事乱嚼舌根子,忘了谁是主子的东西都往死里打,今天打不血来,谁也不许出这个门!”
玲珑终于抬起眼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宋秀珠,她的眼睛生得极好,清澈水润,如同两泓清泉在山间静静流淌。
看着这双不染半丝尘埃的明眸,宋秀珠心里顿了一下,这金玲珑怎么看都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莫非先前真是自己多想了,媛姐儿的事和她无关,这次到三老爷面前告状也只是小孩子使性子?
玲珑捕捉到宋秀珠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她忽然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屋外跑,几个婆子在前面挡着,她拼了命使劲推。
“五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婆子们不明所以,但却伸出健壮的臂膀拦住她,边说边看向宋秀珠,等着宋太太的吩咐。
玲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宋秀珠也给弄懵了,她看一眼张婆子,张婆子会意,连忙走过去问道:“五小姐,您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玲珑眼露惊恐,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声音却字字清晰,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宋太太带人来打我,我害怕。”
这句话可是非同小可,宋秀珠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她再是不可一势,却也只是个妾,而玲珑才是嫡小姐。
妾室带人来打嫡小姐,这若是传出去,那就闹大了。
好在这里都是她的人,玲珑这小丫头,想来这招苦肉计,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环境,以前还真是高看她了,不过就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没见过世面而已。
想到这里,宋氏莞尔一笑:“五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满屋子的人都看到了,妾身是在帮你教训奴才呢,哪是要打五小姐您啊。”
“那宋太太怎么不去望荷园帮着三姐姐教训奴才呢,三姐姐也有小厨房,定是也受了这些人的窝囊气。”玲珑说着,娇小的身子瑟缩起来,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宋氏心里暗骂,这个死蹄子就是装的,眼下这里都是自己的人,今天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下次她还会到老爷那里告状,不过是个小孩子,吓破她的胆也就再也不敢了。
“五小姐说的真是呢,来人啊,你们拉住五小姐的胳膊,好好保护她,别让这帮不知分寸的东西吓着她。”
说着,她又对张婆子道:“把些奴才拉到五小姐跟前,让五小姐看着他们挨板子,要打出血来!”
见那几个婆子上来又拉胳膊又拽肩膀,杏雨急了,挥着小拳头打过去:“你们都是什么东西,也敢碰五小姐!”
可她也只是个小姑娘,也不过两三下,就被两个壮硕的丫鬟反拧住胳膊动弹不得。
宋氏咯咯娇笑,柔声道:“这帮奴才真是该死,看看把五小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你们还傻着干嘛,还不快给我狠狠地打,给五小姐出出气,你们都记着,今天这每一板子,都是因为你们得罪了五小姐,看看以后在这西府里,谁还敢欺负五小姐,再有不长眼不知天高地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