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的呀,”聂景辰笑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很忙的,你别忘了大家都是过阳历的,今天的数据统计,明年的计划,都得往上报的。”
“嗯。”
聂景辰细细的嘱咐她,“在乡镇上住宿,肯定不如在家里舒服,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先灌上暖水袋,把睡袋暖热乎了再睡,两个暖水袋,怀里抱一个,脚上蹬一个肯定暖和。”
“我知道,我又不是白痴,还用得着嘱咐这些?”
“知道你不是白痴,还有吃饭一定要注意,不要吃凉的。保温杯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灌满,万一饭凉了还能用开水泡着吃。”
何薇笑了起来,“我们是下乡义诊,又不是去受苦,不会那么艰苦的。”
聂景辰没又再说话,反正何薇他们院长是够狠,那些乡村的名单他都看到了,没有一个富裕的地方,比起石头姥姥家来,不知道要穷了多少倍。何薇现在的心态是乐观了,也不知道她到了一个连公路没有的地方会不会哭鼻子!
聂景辰料的不错,何薇是太乐观了。
第一站是会安。
何薇知道会安是山区,聂景辰曾带着她去过老胡的家,他们还在一个镇上的宾馆住了一夜。她曾想过即便是条件太苦,又能苦到哪里去呢?但是这次去的地方一到,所有人都沉默了。
现在是冬天,山头上积着白雪,山脚下卧着一个一个的村庄。这里有山有人家,虽然风很冷,空气却十分的清新。如果在未来的几十年,如此清新的空气,应该是城里人挤破了头想来的地方。
但是此刻一点都不美好,入眼的环境,除了萧条就是灰败。难想象已经过了千禧年,还有如此落后的地方,在这一带的村子里只有主路一条公路,往各个村庄延伸的还是土路。公路旁边有一条大河,大河里的水很浅,有水的地方已经结了冰,没有水的地方裸露着石头。
幸好医院在出发之前,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县级或者乡镇医院,让他们进行配合。
差不多的时间,不远处有人开着拖拉机迎了过来。
与何薇坐在一起的是一位妇科的女大夫,她工作没有多久,也是在农村考出去的,不过看到眼前的景象,她默默地说道,“真难想象,竟然比我们家里还穷。何薇姐,你说我们晚上怎么睡觉啊?”
“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让我们睡在大街上就是了。”
“是在大街上我也不怕,万一让我们睡在泥巴窝里面那可就惨了。”
何薇笑了。
“何薇姐,难道你没有听出来我说的是风凉话吗?”
“不会的。”何薇安慰她。
有人带着过去,行程就快多了,只不过坐在车上感觉越来越颠簸,一点也不舒服,好在没有多久便到了地方。
已经有人布置好了场地,就是在一户看上去还算是可以的人家的院子里,用学生上学的那种课桌,摆了十来个,一溜的排开。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从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得到山里人的那种厚重朴实。
跟着来做杂务的人,迅速的摆好桌牌,众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开始看诊了。
但是没有人好意思的先去看。
副院长去找村长协调,在村长的劝说下,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看了。像这种义诊,没有设备,不能做检查,只能靠着自己的判断来诊断。
何薇特别的谨慎,没有仪器,一种症状翻来覆去的问,生怕诊断错了。来看呼吸类型病症的人,除了婴幼儿,大部分就是老年人了。婴幼儿还好,就算有呼吸类型的疾病,多半是由感冒引起来的。但是老年人的病症多半都是旧疾,想要治愈都有不太容易。
有的抽旱烟几十年的老人经常出现胸闷症状的,多半就要进行系统的检查了,但是对于年收入只有几千元的人来说有点不太现实。
像这类型的病人,如果开点抗生素可能暂时是有效的,但是现在不让他们去做检查,只是单纯的去开抗生素是会害了他们的。
劝他们去医院,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老毛病了’来回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开始没有人,渐渐地人就多了起来,附近村庄的人也都过来了,毕竟药也是免费的。冬天乡里人又没事,来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有大家围着,倒是没有觉出来冷,但是所有的大夫都一样,从坐下到中午吃饭没有一个人起来过。在医院中午还有午休的时间,在这里吃了饭,看着外面等着的人,连休息都不能休息。
好在中午还有热汤、热饭吃。
饭菜是副院长拿了钱请村长安排人做的,将近二十个人,只有四个菜,除了萝卜、白菜就是土豆,有个粉条炖肉还是腊肉,好在一人一碗热乎乎的白面面条。村长说什么也不要钱,副院长坚持给,他便收着了。
晚上他们去镇上的宾馆住宿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所有的大夫坐在车厢里一个说话的都没有,说了一天了早就口干舌燥了,谁都不想再说话。
何薇双手抄在袖子里,手指冰冷的暖都暖不过来,万幸的是听了聂景辰的话,买了大一号的棉靴,穿了羊毛袜,不然的话脚也得冻僵。
说是宾馆,其实也就是个能住的房子,被褥一点都不干净,而且还潮乎乎的,仿佛能拧下水来一般。这个时候无比的感谢聂景辰给她买了睡袋,只是同住的妇科的女大夫一个暖水袋都没有带,他们回镇上晚了,商店连门都关了。何薇匀给她一个,女大夫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