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走在路上还嘱咐她,“去了令峰大爷家该叫喊人的喊人,该称呼的称呼,别不说话。”
何薇就纳闷了,这个原主之前的性格到底是有多内向,都二十三岁了,还让母亲嘱咐这个?
她挽起母亲的胳膊,笑道,“出门的时候您还说谁要再喊我‘没嘴的葫芦’就跟谁急,怎么您还嘱咐我这个?”
何母自己反倒是笑了,“倒也是,妈也是老糊涂了。本想着谢行辉在市卫生厅工作,本想着你毕业把你也安排到市里的医院去,哎……”
何薇也没说话,听着母亲发牢骚。
令峰大爷家离他们家不算远,往西走上三个胡同,第二家便是了。
进了胡同,便看见胡同里停着的大吉普车,车顶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雪,那么熟悉的声音,会是他吗?迟疑的瞬间,便进了令峰大爷的家。
他们家的格局和她家是一样的,都是五间正房,然后是东西两边都有房子,东边的房顶上面有烟筒,一看就是厨房。此刻他们家只有正房的灯亮着,门关着,不过能听到从屋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
她们母女刚走到院子中央,正房的门开了,一个爽朗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传过来,“是你们娘俩呀,真是稀客快来快来。”
何薇认得这便是文峰大娘,等走近了,她喊了声大娘。
文峰大娘应了,热情的让他们进屋。一进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真暖和啊!当看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二哥,立刻吃惊了。
他不过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小麦色的皮肤,两道又黑又浓的将军眉,在宽阔的前额上向两边平射出去,眉骨高耸,眉下掩着一对明亮深邃的眼睛,整张脸棱角分明,带着一种身居高位的威严,嘴角虽然在弯着,脸上似乎带了笑意,但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犹如在寒冰中淬炼过得弯刀,凌厉异常!
何薇心尖尖颤了几颤,他何至于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她垂下双眸,掩饰住内心中的惊讶,他和那个人的长相竟然都是一样的!
同样的长相,那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声音,还有那种天生的威严,她很确定,他们绝对是同一个人。
几个人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何宏超又过来给母亲打招呼,屋里说说笑笑的很热闹。
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逃过聂景辰的双眼,之前他停车的时候,看到她经过驾驶位的时候特意看向他,他没有忽略当时她脸上沮丧的表情,此刻,她看见他又如此惊骇,看来她和其他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何母拉着文峰大娘说道,“大嫂子,我找你说点事。”
令峰大娘顿时会意了,“走,咱们去里屋说去。”
何母嘱咐何薇,“你别进来了,和你宏超哥说说话。”
何薇心不在焉的在凳子上坐了,何宏超端瓜子给她吃。
她接了,脸上略带了笑意,说谢谢。
何宏超问道,“听说你大学快毕业了是吧。”
“嗯,”何薇觉着自己总不说话也不好,便道,“不过我又报考了研究生,快考试了。”
何薇说完这一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二哥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冷峻的神色中带了一丝的惊讶。
“哎哟,这么厉害啊!”何宏超说道。
何薇只是笑,不管他的惊讶是真是假,听在她的耳中还是挺舒服的。
电视里放着《大侠霍元甲》正好到了霍元甲和东洋人决斗的那一段,这个电视剧,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了,便专心的磕着瓜子看电视,只是看着看着思绪就飞了。
前世的时候,那一次她随国内的专家医疗团队出国一起参加研讨会,中途遇上了劫匪劫机,被迫在尼国降落,去解救他们的是当时的维和部队,她记得相当清楚,这个二哥和当时的大队长聂景辰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候的他看上去年龄很大,仿佛已经四十多岁的样子,很是沧桑。
现在是年轻时候的他么?原来年轻时候的他已经如此凌厉了。
当时他们一组的人,怎么着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人,也被各种各样的领导见到过,可是在维和部队的那一段日子,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和他说话。
“何薇,何薇!”
何宏超的喊声吓的她忍不住一抖。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何薇指了指电视,“电视…..”她看一眼垂下手来,装作很平静的说道,“竟然加广告了。”
聂景辰却眯了眼睛,掩饰住眼中凌厉的光芒,他往后坐了坐,后背靠在沙发背上。她在说谎,刚才他特意观察过,她虽然盯着电视在看,但是眼神却是迷离的,这说明她之前一直在走神。
何宏已经在说,“何薇,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很有效的治疗烫伤的药膏啊?”
何薇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连带着二哥的神情也尽收眼底,他的神色好像没有那么冷峻了。
“你说的是獾子油吧。”
“对对,就是那个,我小时候有一回腿上被烫的得很厉害,晚上疼的睡不着觉,我二叔用那个给我抹了一次就不疼,很神奇。”
提起自己的专业,何薇心中便有了底气,渐渐安稳下来,声音既清亮又自信,“那个当然神奇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就有提到过,獾子油“其效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意思是它的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效果非常好。”说着她的口气中带了十分惋惜的口吻,“很可惜,如今野生的獾子难寻,饲养的獾子功效远不如野生的了。”
何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