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跟在容尚身后,心中很是忐忑,就怕容尚发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见得金玲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容尚留了个心眼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一路无碍,直到快接近与玉玄宗时,容尚这傻大个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头顶上的那朵暗云怎么一直跟着他们?
立刻将板斧祭出,一跃而上,直劈向头顶的暗云,说时迟那时快,斧刃接触到暗云的前一息,一道矫健的人影掠出,那人躲过一击,在容尚不远处站定身子。容尚一见那人净面少爷模样,就心生怒气,大喝一声:“纨绔子弟!”
手持板斧欺身而上,那人也祭出一杆长枪前去迎战,容尚见那人舞起枪来倒是有几分风骨,见猎心喜,咆哮一声又卖了三分力,板斧生风。
金玲在一旁又是心焦又不敢上前阻止,眼见那长枪趁着容尚一个疏忽直奔他的面门,金玲立刻叫道:“不可!”
那长枪不为所动反而往前快了两分,好在大熊反应得快、躲得及时,却还是被长枪击中了左肩。
“公冶,你若是再敢伤到我师兄一根毫毛,我们今生都不要再见面了。”
长枪顿时一收,转攻为守。容尚见那长枪不再进攻,口中直囔着不够痛快,原本招招生威的板斧也弱了下来。
“师兄,你我二人相斗,无论谁伤着了,小玲儿都会伤心,不如你我都收起兵器再斗。可好?”
容尚呸了一声,谁是你师兄。但还是收起板斧,两人在半空搏斗近一个时辰才结束。公冶最后看了金玲一眼便远遁而去,容尚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到金玲身边,道:“那小子枪舞的不错,但赤手就敌不过我了,不过也是耐揍,小小师妹放心好了,以后他肯定不敢再来缠着你了。”
金玲一脸担心地望着远走的公冶,最终还是在容尚的护送下回了玉玄宗。
回到玉玄宗的金玲发现玉澜仙子仍在闭关。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又记起公冶离开前一脸青紫的模样,容尚师兄那么粗壮的手臂,公冶一定被打得很疼。
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金玲终于又拿出传音符——
“你没事吧?”
正躲在玉玄宗门口的公冶收到传音后。如冠玉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只是脸上过于缤纷。那笑显得有些渗人。
公冶赶忙回了音,也不说自己有事,但却发出了疼痛难耐的声音。金玲听得心都疼了,容尚师兄一定是下手太重了,下次要提醒他打轻些。连忙嘱咐公冶在玉玄宗外等她,她给他去上些药。
就这般,小白兔又傻乎乎地跳进了大灰狼的陷阱里。
“你说阿伞妹妹不想知道她的心魔根源只是因为不想我被你用条件威胁。”金玲睁大了眼睛,她怎么现在才想到!一定是这样的,“可是阿伞妹妹怎么知道我和你做了交易。”
公冶把阿伞的心魔根源告知金玲的条件是:金玲不能再躲着他。
“你那小姐妹可比你聪明多了。嘶!”公冶假装疼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惹得金玲心疼得给他揉揉,“不是已经上过药了吗?怎么还会疼?”
公冶笑而不语,他就喜欢金玲这般傻乎乎的模样,单纯得一点心机都没有。
“小玲儿,那么我们的交易还要继续吗?”
金玲给阿伞的传音里,告知了阿伞的心魔根源是何物,末尾又特意说了一句,她可没有和公冶做交易,是公冶主动告诉她的。
画蛇添足说的就是金玲的这句话。
阿伞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金玲注定是要和那人纠缠在一起,那便如此吧。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金玲告诉阿伞,她的心魔根源只有三个字:印云清。
不用多想,这个名字一下子就从阿伞脑海的深处浮现,带着黑沉沉的压力。就像有人将阿伞自己给自己蒙上的那块遮羞布一把掀开,以往不明白的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会是他?
阿伞自从杀了印云清,除了刚开始的不寒而栗,而后午夜梦回,也没有见到过印云清来找过她,后来又知自己容易心生杀意的原因是体内残余的原身怨气,她更将自己杀过人这一件事抛之脑后。
印云清其实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阿伞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在她心底一早就潜伏下的郁结,就是印云清,那个被她杀了的修仙者。过了如此之久,阿伞还依然记得那张瞪大的双眼,看得她心生寒意。
就是她杀的那个人,印云清,是她的心魔根源,是她最初的郁结。
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想面对的往事:她杀了人。
在炼路二层第一次杀死妖兽时的害怕、心神不稳,在生魂路上一直害怕得不敢往后看的人脸……
都是因为印云清啊。
所以第一次猎杀妖兽时看到那双兽眸里写满着‘我不想死’,就和印云清死时的眼神一般,她才会晃神,忍不住颤抖。那日在生魂路,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杀过人,但她不想记起。她害怕,所以才一直不敢回头去看那个自称是被她杀了的人的脸。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果说那宿命之说从天而降的一颗带火的流星,那印云清、还有那死过一次后小心翼翼的惜命之心就是藏在干草里的几枚火星粒子,只等待附近有火而来,迅速点燃干草向那流星落地处蔓延过去,两火相遇愈胜,连片成海。
可是……
印云清的事连九方都不知道,那人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