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这里已经消停下来,自己开着衣橱拿裤子。
其实伤在哪里倒还没什么,主要是卢鉴引来一屋子的人,而端亲王居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扯去他的被褥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他长这么大没让太监以外的人看过身子,他们齐刷刷盯着他身上看,他还要脸不要!
屋里人全被他赶出去了。
好在伤的不是关节要害,挪动还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弯腰侧身的时候比较吃力。
刚套了裤子进去,商虎就在外头敲门:“爷,徐姑娘有信给您!”
他顿了下,吼道:“塞进来!”
门缝里就掉进来一封封得严严实实的信。
他咬牙忍痛跪下地,将信捡起来撕开,一看果然是她笔迹,那脸就不由红了。再看了看信上内容,一张脸又红得更甚。
门缝外眯眼偷窥的侍卫们都要怀疑他的脸翻来覆去红了这么多回是不是可以直接吃了,不过他们最好奇的还是信的内容。能让他看了迅速脸红——而且还不是出于羞忿而是近乎娇羞的脸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内容!
“太医死哪去了!”
屋里静默片刻之后突然又传出来暴吼,惊得他们立刻弹开作鸟兽散,去的去寻太医,去的去报皇帝,院子里的死寂被打破,随着房门开启,顷刻又欢天喜地热闹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澈添了丁而不是受伤在身。
承运殿这里收得宋澈传太医的消息,十来副肩膀刷地松下来了。
紧接着十来双眼睛又如同灯笼一般齐齐往坐在旁侧摇团扇的徐滢望来。皇帝眼里有震惊,端亲王眼里有如释重负,眯眼的太子是探究。拢着袖子冲她上下打量的是宋裕,程筠微微含笑,有欣赏也有轻愁,就连程笙这老油条都张大了嘴巴!
而她同时被皇帝亲王太子皇子皇亲贵戚等等这么多的尊贵的眼睛扫射,竟也只是微微一挑眉,扇子在手上停了停又继续安然自若地摇起来。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梁这些皇亲贵戚们还是阅历太浅啊。
“我没说错吧?这丫头就是有办法!”
端亲王指着远处独坐的她乐呵呵地笑起来,活似这个儿媳妇已经进了门。就等着寻吉日给他生孙子。
皇帝盯着徐滢左看右看也是来了兴致。
倒不是因为她解决了什么了不得的难题,真没有她在,他用mí_yào也得把宋澈弄倒就医喽。
但这却印证了一件事。这丫头的确对于安抚好宋澈很有一套,难道真如端亲王说的,就是配宋澈的极好人选?而且她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宋澈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配在一起也很有看头啊。
想到这里他就冲端亲王使了个眼色。二人揣着袖子往内殿去了。
徐滢也惦着宋澈。望着面前站成一排太子他们,便站起来:“我去看看世子。”
宋裕撇嘴道:“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徐滢笑眯眯回道:“皇上有旨,医者无分男女,作为治好了世子心病的在下我,现在去看看成效。”
宋裕冷笑着,还在为刚才她不让他偷看信而生气。
这里自有人给她引路。
王府里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个时辰,院子里已经完全恢复了整洁。各路人马脚步也从容起来。
宫里四处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依稀有种洁净的感觉。
太医在宋澈全程绷着脸的肃穆气氛里给他看过伤势之后。又冒着生死风险给他上了药包扎好,才又拎着药箱劫后余生地出去。
流银给他喂药的时候外头就报徐滢来了。
宋澈连忙把被角两边四处掖得死紧侧歪着,如临大敌一般严肃地盯着门口。
流银也如是!
徐滢走进门,扬唇在榻下椅上坐下,说道:“世子一路受累了。”
宋澈没理她。
侍卫们冲进来将流银倒拖了出去,然后贴心地关上门。
徐滢端起药碗喂宋澈吃药,他先是别了头,后来徐滢不依不饶,他才又不情不愿地吃光了。身子仍然以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奇怪姿势侧歪着,仿佛徐滢就是只sè_mó,随时都有掀开他被子把他看光光的可能。
“那刺客专攻人下身,莫不是个女的?”
徐滢扭身拧了个帕子给他擦脸,脸上始终带着些似笑非笑。
他红脸瞪她:“你以为都像你?”知道她信上说什么吗?他可真没脸说出口!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把被子裹紧了点。
徐滢并不在意,她此来只是来看看他伤势如何,那头还有一屋子的皇亲国戚,她可没心思在这当口跟他取笑。
她一本正经说道:“此去廊坊查到什么了?伤你的人可是上次你说的那些不知来历的人?”
说到正事宋澈立刻就恢复正常了,皱眉把卢鉴查得的内幕细细说了给他听。
“本来我还不确定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操纵,现在这一来,我就能肯定了。这案子背后一定有着某个组织,我只是想不到,此人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着牟利,还是冲着大梁的军队而来?”
徐滢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凝眉想了片刻,说道:“他们侵吞驻军那么多土地,必然是有预谋的,此人若不是跟朝廷有什么深仇大恨,必然就跟五军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我也是这么想。”宋澈一脸凝重望着绫被上的暗花,“所以我打算接下来查查五军营近年来出过的大案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当时伤你的人没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