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觉得有些累了!”王家豪低着头,神情暗淡的低声自语着。
看着儿子黯然的表情,老王的内心感到一阵的疼痛!儿子口中的累,老王知道。
那不是他工作干多了体力超支的劳累,而是过早的接触到官场这些不为人所知的阴暗面,让他疲于应付而产生的心里劳累!
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每天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就是和朋友和同事们在一起玩闹,喝酒,那有儿子现在这么大的压力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那个年代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都是那么的淳朴,人与人之间也没有像现在这个社会中所体现的那样的现实和复杂。
老王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儿子修长的手背,眼中充满了理解和无奈!
“爸,我真的希望这件事能早点结束!我下来的任务是带领村里脱贫,早日过上富裕的日子。可是我下来都半年多了,除了有两个多的时间是真正的在工作,其他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人与人的斗争上。有时我真的想不明白,权利和利益对于一个人,真的这么重要吗?”王家豪充满疑惑和不解的朝着老王问道。
对于儿子的这种想法,老王觉得很欣慰!在面临这么巨大的压力下还能够想着自己的主要工作,从这点来看说明儿子长达大了,成熟了!
可是,在现实中很多事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就能够达到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更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简单。就像这次工作组下来,明面上权利十分的大,对于一些重大问题的处理完全可以自行定夺,但是事实是这样的吗?很多事不仅是自己,恐怕就连彭卫国也无法或无权独自能够处置。
看着老王沉着脸坐在那一个劲的抽着烟,王家豪感觉到老王现在的内心肯定也有着很多的想法,于是将话题一转轻声的朝着老王问道:“爸,晚上在一起吃个饭,行吗?”
按照规定,工作组从上到下是不允许单独行动的,即使是应公务外出也必须要两人以上。
但是看着儿子那渴望的眼神,老王在思想上首先就做出了退让,做为工作组的副组长又是宜州市公安局党委班子成员,老王随便找个工作上的借口单独的外出一下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老王看着儿子淡淡的道。
...
丹凤山东山一间破败的老式黄土砖堆砌的老屋,四周荒草丛生。
“彪子,你走吧,不要在管我了。”甘虎坐在稻草堆砌的草床上脸色苍白的朝着阿彪道。
“虎哥,你不要在说了,我不会走的。”阿彪躺在草床上两眼从屋顶掉落的瓦片洞孔直接望向顶上湛蓝的天空,喃喃的道。
甘虎艰难的挪动着身子靠在草垛上,现在整个右臂已经开始慢慢的失去了知觉,如果在继续没有得到治疗的情况下,这条右臂恐怕要废了。
想到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甘虎靠在草垛上双眼充满着凶光,朝着躺在地上的阿彪,道:“彪子,如果有机会你能逃出去的话,一定帮我找到小手指,叫他帮我报仇。”
“什么话,虎哥!要走一起走,要抓一起抓。”阿彪从地上的杂草中捡起一根稻草叼在嘴里,一边咀嚼着草根一边很是无所谓的道。
自己这条命自前年在老家因为一次打架失手将那个对头用刀给捅死后,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出了命案后自己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活,这中间的心酸和艰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直到自己逃亡到合安市,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正在为地盘和人谈判时被对方追杀得走投无路的甘虎,阿彪冒死一个打七个将身受重伤的甘虎从对方的刀口下救了下。
从那以后甘虎就将阿彪收到了麾下,由于有了甘虎的收留阿彪这才算是结束了自己的逃亡生涯开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要是没有甘虎,阿彪恐怕早就被警察给抓住了!
对于已经慢慢习惯安定生活的阿彪来说,没有了甘虎的庇护,自己只能再次过上逃亡的生活。现在自己只有继续跟着甘虎,才有可能让这种安定的生活延续下去。
“那这样,阿彪!等顾大山把饭送来后,我们吃完后就离开这里吧。”甘虎很是感激的看了阿彪一眼。
看来是必须得走了,自己手臂这个伤还是前天中午在泥塆镇医院做的简单包扎,这都快两天没有换药了,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这条胳膊恐怕就要彻底的报废了。
另外,这个地方也不能久留,按照自己所了解的公安那一套,现在他们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外围,一旦外围没有消息的话肯定会收缩调查圈,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查到这里来,灯下黑只能确保一时。
就在甘虎思考着如何逃离的时候,一阵轻微但很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甘虎的思路,甘虎充满警觉的和阿彪对视了一眼后,两人迅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分别藏在黑暗的墙角两侧。
“甘主任!阿彪部长!”身材矮小的横河村村主任顾大山站在破败的木门前探着头朝着黑咕隆咚的破房里小声的喊着。
听到是顾大山的声音,甘虎和阿彪这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着顾大山提着箩筐走了进来,甘虎和阿彪快速的围了过去急不可耐的从顾大山的手中将箩筐抢下来放在地上,也不管是什么饭菜用手一抓就往嘴里塞。
顾大山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劣质烟一边吸着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