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悠悠脚步轻快入殿,一一给各位姐姐施礼。
三公主笑道:“七妹不必多礼,坐吧。”
苻悠悠的位置一向都在六公主的侧下方,她入座后,礼貌轻喊“六姐姐”。
六公主苻清清没好气睨她一眼,鼻尖轻哼一下,又撇回头去。
苻悠悠一愣——这是怎么了?
平素里虽然没姐妹情深,但至少打打招呼,说一说场面话,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冷漠?
算了,几个姐姐的心思她不想猜,反正平日她们都不怎么搭理自己,各自安好就行。
好一会儿后,内侍扬声喊:“国师大人到!”
苻悠悠拿着葡萄的手微颤,眼神躲闪一下,继续吃着葡萄。
沐源仍是一袭白衣,腰间吊了一个碧绿玉佩,矜贵优雅,风轻云淡踱步走进。
好些人都给他施礼,他微微颔首,撩起衣摆入座,俊脸仍是一贯的冷冰。
沐源并没有年年参加过年盛宴,前几年都在闭关。不过他的身份尊贵,每年圣皇都会在自己的侧下方安排国师的专属位置。
此次宴会虽是三公主做主,不过他的位置仍是仅次首位。
他的下方是大公主和二公主,对面是六公主。而苻悠悠则在他的斜对面,中间隔着好几丈的距离。
首位上的三公主微笑开口:“听说国师昨晚连夜出宫,大雪厚重,夜路难走,是不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沐源眼帘微扬,若有若无扫了斜对面一眼。
“回了云深塔,有急事需占卦。”
“哦……”三公主一听是“急事”,害怕可能会牵连到自己的“领导者”地位,连忙问:“不知是何急事?”
苻悠悠低头吃着葡萄,不过耳朵一直拉得长长的。一听他说是“急事”,偷偷抬头看向他。
沐源淡声:“微臣的私事罢了。”口吻和态度很是冷淡。
三公主有些尴尬,露出一个笑容,道:“国师远途归来辛苦了,多吃些。”
“谢殿下。”沐源优雅执筷,不徐不慢吃起来。
苻悠悠把葡萄塞进嘴里,眼睛慢慢动来动去。
昨晚自己刻意对他疏离客套,他是那般聪明敏感的人,不可能不知晓。听桃花说,他根本没回西殿,直接奔出宫去了云深塔。他有什么私事那么紧急?非得连夜冒着大雪去办……
陷入思绪中,嘴巴里的葡萄咬了一半,便囫囵吞了下去——她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拼命咳了几声,总算没被噎到。
“七妹,怎么了?”
“七妹,你没事吧?”
除了六公主外,其他姐姐都扭过头来,貌似关切盯着她看。
苻悠悠连忙罢手,解释:“我……没事。”
她眸光偷偷瞥向那个风轻云淡的男子,发现他正低头优雅用餐,连一个询问的眼神也没有。
三公主道:“没事就好。来人,宣舞者表演。”
苻悠悠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表演,心思却有点儿恍惚。她适时拒绝他的“过度关心”,他也很快保持距离,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似乎缺了一个小口子?
这时,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手握酒杯,踏步走了上来。
“七公主,别来无恙呀!不知公主可还记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