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等待中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ran?en .?r?a?n??e?n?`
清晨的阳光从云朵中冒出来,金光四射,气温不高,无法将有些蔫了的杂草叶子上的寒霜快速晒干。
刺骨的潮寒,让许多身子骨受不了这种天气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窝在家里围着火炉烤火。
这也是在弘治年才有这等光景,要是在成化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冻毙在路边。
官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过,马背上的骑手胡须上还挂着霜,他双目有些无神,胸膛剧烈起伏,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路。
在这样的天气连夜赶路,是一件十分吃亏的事。有些命好的成功送信之后大病一场,命不好的送一封信可能会一命呜呼。
胯下的战马还是在前一个驿站换的,那被吵醒的驿卒一开始还满脸不情愿,骂骂咧咧的。在看到骑手手里的牌子之后才带着一后背的冷汗跑去牵马。
杭州城就在眼前,骑手挥舞鞭子的手不由又加了几分力道。
数百里疾驰,还是连夜出发,他的身子骨壮硕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快点到达杭州城,要么就是让阳光驱散身上的阴霾,要么就是好好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一个好觉。
当然,被窝里若是能够多出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他是半点不在乎的。
“什么人!”这一趟注定不太平,骑手的马在城门口被拦住。
“我乃魏国公府信差,有急事要面禀定国公,还请几位兄弟行个方便。”骑手神态不算倨傲,不过为了赶时间,他并没有下马。
几个守城小卒,自然不敢拦着上差的道路,几人卑微的躬下身子,放行通过。
在知府衙门里每天跟师父下下棋,输了棋的师父偶尔会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垂怜一下已经身为国公的张儒。
日子倒是过得惬意,只不过心中有心事的张儒,暂时还放不下那么多。
崔克己也知道这一点,每天变着法让他开心。
“报!公爷,有南京信使求见。”还是那个迎接崔克己的飙云骑。
手里捻着白棋举棋不定的张儒听到这话,把棋子往棋枰上随意一丢:“让他进来。”
崔克己正盯着棋枰看,半晌之后蓦然发现,这白子好死不死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关键地方,自己被人屠了一条大龙。
信使很疲倦,但是任务没有完成,他现在暂时还不能休息。
不要小看了这些送信的信使,一般人是没有资格充当信使的。只有军中最为精锐之士,才有资格充当信使一职。
和平年代不见得能够体现这些信使的价值,但是一旦是战争年代,一个出色的信使,能够主导一场战争的成败。
还好飙云骑的人算是比较有人性的,看他面色铁青、嘴唇发白,很快便有人送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刚喝完,就有人出来了。
成功进入知府衙门的后衙,身体里多了一点暖流的信使并没有放松,他不知道公爷在信上写了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这次不成功,自己有可能会死。
“卑下见过公爷。”那信使一上来就给张儒行礼。
张儒直截了当的道:“徐老哥让你送信?信呢?”
此时的他,在乎的不是信使的态度,而是徐俌在信中的态度。
信使没说二话,直接从怀里把已经有些褶皱但是火漆完好的信双手递到了张儒手中。
张儒火急火燎的撕开封皮,展开信件开始看起来。
“文轩贤弟,见信如唔!
老哥哥得知杭州之事竟是家中逆子所为,倍感惭愧只好写信跟文轩解释一二。
怀远所为之事,老哥一概不知。
其中之事,乃徐梁撺掇,而今二人及其党羽已然归案,老哥已命金陵卫率人押送前往杭州。
三日之内,文轩便可看到老哥诚意。
文轩的家眷在府中都还安好,原谅老哥不曾告诉她们实情。
老哥收回那句让你放怀远一条生路的话,证据确凿,只要他签字画押,要杀要剐,文轩你说了算。
待杭州事了,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
这就是信件里面的所有内容。
徐俌写信给张儒,只是为了解释,而且他还收回了那句话。
这用意,倒是让张儒感到十分诧异。
见他怔在当场,那信使一阵紧张,心想不会是公爷在信里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吧!
现在他就在这里,就算徐俌说了什么话,他也只能承受张儒的怒火。
崔克己同样看到了信上的内容,马上对飙云骑吩咐说让他们先带着信使离开,直到那个信使的动作惊醒张儒,他才微微点了点头。
张儒并未阻止信使离开,而是将信件放在石桌上:“师父,这徐俌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克己揶揄道:“文轩啊,师父现在是真的老了,你竟然能够跟南京魏国公称兄道弟,师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本事。”
张儒苦着脸道:“我的好师父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开徒儿的玩笑哦。”
崔克己道:“信的内容明摆着了,这杭州府的额事,很快就会有一个结局。既然徐俌已经把徐梁和徐怀远捉拿归案,那到时候你只要按照大明律来办就行了。
至于徐俌故意在信上说收回那句话,无非就是让你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给他儿子留一条活路。
他不管自己的儿子是残了还是傻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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