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梅子,她已经站起身去烧水了,还没有走到厨房门口,胳膊上明显的有个暗红的手印。他不由的皱起眉头,难道是妈和她动手了。妈常年劳动,手劲大的很,她们俩若是真动起手来,梅子恐怕真不如妈。
梅子烧上水,走了回来,他的一大碗面条,已经快见底了,她问道:“锅里有面汤,你喝不喝?”
“不喝了。”沈东远拿起桌上的药,一把捂进嘴里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冲下去,然后两腿一抬,蜷在沙发上,“我先睡会,等会喊我洗澡。”
朱海眉收拾了碗筷,涮完了回来,沈东远已经打起了鼾声,房顶的风扇还呼呼的开着,这样的天气还关不得,她忙拿了薄毯给他搭上。
她一搭,他忽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朱海眉吓的心脏砰砰跳:“沈东远,是我,梅子。”
沈东远马上缓过来了,“你胳膊上的手印谁抓的?”
“没事,你快睡吧。别管这些了。”刚才他那一眼,都快吓死她了,他这样的从梦中惊醒,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是咱妈抓的?”
“不是,不是,别乱想,”朱海眉连忙解释道:“是关彤彤。”
沈东远忽的坐起来,穿了拖鞋,站起来。
“干嘛去?”
“去冲冲。”
朱海眉忙道:“我去给你打水。”
沈东远站在卫生间门口,看朱海眉给他兑水,忽然愣愣的说道:“梅子,你先忍忍,没有多久了。”
朱海眉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分外纳闷,他是说的要忍受关彤彤的事情么?她不由的问道:“沈东远,你能不能告诉我去你去干什么了,这没白天,没晚上的,今天还发了烧,我这心中总是没底,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么?”
“队里的事,”沈东远说道:“肯定是不能往外说的,你别出去,给我搓搓背。”
他进了卫生间,脱了衣服,朱海眉撩起水来,泼到他后背上,触手可及的背上,滚烫滚烫的,她担忧的道:“沈东远,你烧的太厉害了,要不咱们去医院打针吧。”
“不用,现在药还没有起作用呢,”他似乎安慰的说道:“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朱海眉只觉得心中难过,“沈东远,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沈东远故作轻松的说道,“就是发个烧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以后遇见关彤彤离她远着点,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话是这么说不错,看见她也够闹心的,你说你又没有招惹她,干嘛这么不甘心,不过,我看她精神不太好,还扬言不让我们好过。我真怕她会得了精神病,然后去咱们店里,放个炸药什么的,到时候难过的不是我们么?”
沈东远被她逗乐了:“应该还不至于如此。”
朱海眉叹了口气,也不和他多说了,傍晚的时候,关彤彤那样子,真是吓人的很,她真害怕下次遇见她,躲都躲不过去的。
沈东远安慰道:“梅子,你要相信我。”
“你总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相信你什么?”
沈东远并不回答,三下两下的洗完,趴到沙发上,嘱咐朱海眉赶紧去睡觉,不大会自己睡着了。
朱海眉洗了个凉毛巾,给他搭在额头上,连着换了四五次,等没有那么烫了,才自去睡了。
进了屋,朱海莉还再盘着腿看书,“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去打工么?”
朱海莉爬起来把书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就睡了。”
等朱海眉关了灯,上了床,朱海莉突然说道:“感觉你真不容易,结婚有什么好?”
朱海眉看着道:“男婚女配,这是造物主早就安排好的。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过得要轻松,现在你还体会不到,等你真正步入社会的时候才会懂。”
过了一会儿,朱海莉才说道:“不要认为自己是观世音,想用自己的行动去感化别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做不到。”
朱海眉忽然想哭,她小小年纪,却看得比她清楚,即便是事实证明是如此,她仍然说道:“你才多大,就有这样的感悟,别乱想,还是好好学习,知道吧。”
“好歹我也上高中了,能比你懂得少?别做无用功了,差不多就行了。”
良久,朱海眉回答道:“但是,做的差不多,我不能心安理得。”
朱海眉默默的转过身去,脸朝着外面,想着从前自己的点点滴滴,想着重生之后的点点滴滴,在她的内心世界上,还是想做一个善良的好人,纵使感化不了几个人,她仍然愿意去做,最起码会让自己活得心安理得。
半夜,她睡醒了一觉,轻手轻脚的去看沈东远,他睡的很熟,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上面全是汗,冰凉一片,她心中微微放心,看来是退烧了,然后放心的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下意识的去看沈东远,客厅的沙发上,毯子叠的整整齐齐,哪还有他的影子,放在茶几上的药也不见了,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生气,身体都这样了,一大早又跑了,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她刚要去做饭,婆婆卧室的门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眼睛肿的的都快睁不开了,她这个人有个臭毛病,就是见不得别人模样惨淡,心中软了半分,喊了一声妈。
梅子婆婆婆婆看都不看她,径直去了卫生间。
朱海眉跟在后面,说道:“昨晚沈东远发烧了。”
“他发烧管我什么事,都有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