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推平一座军堡,在乌达眼中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x.
博古特也好、费由也罢,他们二人战意高昂,都觉得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人群中,只有忽鲁心中忐忑,见识过定河堡中凶猛的明军,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是,乌达素来蛮横,真要是说出真相,只怕会引火烧身。
忽鲁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殊不知他这一番神情早已经落入乌达眼中。
“忽鲁,你是怕了吗?”
忽鲁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额真,我没有怕!”
“那你为何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策马狂奔的黄得功给忽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斟酌一番说辞,嘴里道:“明军当中也有几个好汉,我正琢磨要怎么才能杀了他们”。
乌达转怒为喜,“喔?想出来了吗?”
忽鲁摇了摇头,不敢妄言,之前他已经败了一次,丢了达春的性命,倘若这一次依旧以失败告终,无论如何乌达都不会放过他。
乌达又怒了,“你还是怕了明人!懦夫!”
涉及到自身的安危,忽鲁辩解道:“达春代子绝不是懦夫,刚毅他们更不是懦夫,可是,他们全都死在了明人手中,额真,我们已经败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失败了”。
乌达眼皮急跳,“你有什么想法?”
“额真,如果你真的想为达春代子报仇,再调派人手吧,不然的话,三百名军士只怕攻不破明人的军堡”
乌达觉得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后金大军叩关以来,连战连捷,未尝一败,便是十多人的女真探马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滋扰明军城池。
如今,忽鲁竟然说三百名女真军士不是明人的对手,这种“谬论”乌达如何能忍?
“你真是吓破了胆,无用的蠢货!”
说罢,乌达就要动手施加惩罚。
忽鲁见势不妙连连叩首,“额真,你可一定要信我一次”。
“啪”,乌达的鞭子还是抽到了忽鲁头上,“我们女真人只有战死沙场的英雄,没有胆小怕死的狗熊,忽鲁,你太让我失望了”。
“额真,这支明军与别的明军真的不一样呀”
忽鲁迟迟不肯认错,乌达怒火愈演愈烈:“只有懦夫才会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忽鲁,你告诉我,如果蔚州境内真有精锐,为什么蔚州知府不把他抽调到这里?对于汉人来说,十座军堡也换不来一座州城!”
州城的重要性毋容置疑,乌达抛出这个理由,忽鲁竟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担心杀了忽鲁,没了向导,说不定乌达已经动手了。
饶是如此,乌达也还是吩咐道:“博古特,看好忽鲁,如果他敢阵前逃命,杀无赦”。
博古特不敢怠慢,急忙应诺:“遮!”
忽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博古特捂住了嘴巴带走了。
距离乌达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博古特狠声说的:“蠢货,额真已经动了真怒,倘若你再胡言乱语,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省得你丢我们正蓝旗的脸!”
忽鲁叹了口气,微微颌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接下来要担心的就是如何取胜!
恰在此时,博古特一声令下,带走了三百名军士。
蔚州城,魏源正打算以身殉身,谁曾想,关键时刻女真人竟然抽调了部分兵马。
“大人,我们的援军来了?”
援军,会有援军吗?
魏源觉得难以置信。
明军各自为战惯了,几乎罕有守望相助的时候。
否则的话,以宣府边军的实力完全可以硬撼后金大军,而不必像现在这般做个缩头乌龟。
“大人,鞑子分兵了!”
分兵?
“正是”
“鞑子要去哪里?”
“这……小人不知”
魏源叹了口气,“都别发呆了,趁着鞑子兵力削弱的机会给老子好好战上一场!”
“诺!”
“大人放心,鞑子若想破城,须得从我尸首上迈过去!”
……
一众人纷纷表态,似乎对守城有了信心。
无论如何,鞑子兵分多路,这都是难得的机会。
蔚州城能否坚守住,就在这几个回合之间。
女真统领乌达帐下原本有一千五百兵马,此番,为了一雪前耻,他抽调了三百人,剩下的一千两百人全都参与了攻城战。
蔚州城的意义不同凡响,倘若能够夺入手中,对明人的军心士气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一个时辰之后,忽鲁带领三百名骑军出现在定河堡外。
“呜呜呜”,示警的牛角号早已经响起,二百名乡勇立在堡墙上,业已准备就绪。
“大人,来犯之敌足有三百人”
“只有三百人?”
“不错,此时城外只有三百鞑子”
王腾大喜过望,来的鞑子越少,自己取胜的希望便越大。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女真人真的倾巢来犯,王腾能否守住城池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而言,王腾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获胜。
“击鼓!”
“咚咚咚”,沉重的鼓声催人奋进。
达春等十一名女真人的无头尸正悬挂在堡墙外,博古特甫一抵达便看到了这等惨状。
这是**裸的羞辱!
博古特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准备攻城!”
古往今来,攻城作战讲究以多胜少。
守军占据地利之便,攻城一方如果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