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从神魔狱中带出一只参精,又自怀里取出个水晶瓶,取里面的液体落了一滴在它身上。
神魔狱第五层的园子里,天材地宝无数。一时未必用上的药材,息壤也让它们继续生长,因此千年人参、何首乌等成了精,时常满园子乱跑。宁小闲就随手抓了一个出来。
花想容指了指瓶子:“这是?”
“我将林卫身上取下来的孢子带回神魔狱,繁殖出十几株研碎了泡成溶液,这样成效快一些,方便实验。”
这只一尺多高的参精起先还在宁小闲脚边转悠,不一会儿开始摇头晃脑。
再过得五六息,它的行为就明显不对劲了,开始冲撞周围的花木,有几回甚至往两女这里撞来。
最后,它在山石上撞了个脑袋开瓢,才结束了这场混乱。
花想容也看得面色凝重。参精没甚攻击力,所以狂躁以后一路疯跑撞石;林卫可不同,它一旦疯癫起来,造成的破坏性很大。“幕后算计我们这人,眼光好生精准。”
“这药物只作用于成了精、有了初阶灵性的植物,寻常的花草因为没有意识,这药物对它们并不起效。”宁小闲嗯了一声:“无论这人是谁,能看出林卫在巴蛇山脉中的作用,又能制造出对付林卫的药物,他一定研究我们很久了。”
林卫可是巴蛇山脉的重点养护对象,它不流血不流汗不会疲惫,百毒不侵,又对隐流忠心耿耿不可能被收买,因此是最合适的守门人。要针对它而生效的药物,只可能是特别研制。
宁小闲自己就是丹师,自然明白这么一款特别药物的研发要耗费多大心力。“仙植园那里的推断无误,这的确是巫凶的手法,不过这东西有几个特性。”
“首先,无论是魂修的镇魂术还是我的乙木之力,都可以安抚中毒的林卫,使它们从癫狂状态中清醒过来。当然这两种解毒方式都有很大局限。”
花想容点了点头。这世上才几个魂修啊,对大面积的中毒事件根本无能为力。莫说现在数千被污染的林卫,万一后面变作上万个、十余万个,魂修的分身最多却只有八、九个,要怎么个解法?
至于娘娘的生长之力,对于森林来说倒是可以大范围生效。可问题在于,她不可能永远呆在巴蛇山脉当中。她一旦离开,这毒物很可能就卷土重来。
因此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寻到毒素的真正解药。
宁小闲轻轻呼出一口气:“最重要是,这毒物有时效。”
她很不厚道地又拿林卫试验了一回。已经康复的林卫沾染了毒孢子以后,很快陷入癫狂,可见这东西的确就是引起病症的罪魁祸首,她没有找错方向。不过她同时也发现,“原来狂躁不安的另外几头木卫正在变得安静,最早感染的那一头现在已经能认出我来了,可见完全康复也只是早晚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不加治疗,木卫的疯癫之症也能在十余天后自行好转,这创伤并不是永久的。
可是了解到这一点,于时下的困局并没有多少帮助,因为策划了这起投毒事件的人明白,十余天的动荡对于一场快速战来说,很可能已经足够。
“这种逐渐失效的机能,很可能不是对方设计的,而是……”宁小闲停下来寻找合适的词汇,“本来就有。”
“本来就有!”花想容瞪大了妙目,“您是说,这种毒素原本就存在?”
“无中生有,实在太难,何不取现成的?”宁小闲低哼一声,“这种毒素的性状,倒让我想起天外世界的一桩见闻。”
“那时,乌谬还只是沙度烈的监国,我在他手下做事时曾奉命去拜访一位王廷元老。那人喜好收集珍兽,藏品当中就有一头臭鼬,还摆在很明显的位置。”
这玩意儿在南赡部洲多得要命,不要说深山老林,就是乡间村道上也时常能望见它们的踪影。莫不是天外世界没有?“我当时觉得古怪,多看了两眼,这东西倒和南赡部洲的不太一样,背上没有白条纹,通体呈黑灰色,可是模样的确就和臭鼬没甚两样。那位元老见到我盯着这东西看,不由得笑道,‘这不是凡兽,而是土诡’,当世存量稀少,总共也不多于这个数了。”
宁小闲学着那人,比了个“十”的手势。
花想容皱眉:“土诡又是什么鬼!”
“土诡是一种奇异的小兽,生长在天外世界最南端的黑柳沼泽里。”宁小闲缓缓道,“你可能对这名字陌生些,可是对当地居民来说,这里是人兽都不敢涉足的一大禁地,即使是最凶狠的荒兽,也从来只游走在黑柳沼泽外围,绝不敢轻率冒近。”
花想容听得兴起,不由得道:“那不是与巴蛇森林像极?”
“正是像极。”这丫头的确抓住了重点,“不过黑柳森林里当然没有林卫了,却是另一种生物的天下。当地人叫它乌啦丝,翻译过来就是‘黑柳’,恐怕无论是天外世界还是南赡部洲,这都是最凶残的一种食人树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南赡部洲大陆上原就有许多食人树生长,她当年在西行路上至少遇到过七、八种之多,“一般的食人树,无非就是坐等人或动物靠近,而后捕食;黑柳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