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那个女子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了,可就算是被外界评为慈悲心肠的她,在得知自己一家成了她夫君的挡路石的时候,却也是不假思索地就要安排人手要把自己一家都给除得干干净净呢……
顾宝儿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刘三刀的神情变化,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下叙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已然断定,那跑堂小哥口中的季夫人定然是延陵知府季衡的夫人。易之应该明白,后宅女子没了什么东西也不能没有入时的衣衫还有首饰吧?”
见苏易之颔首,顾宝儿又接着往下说:“所以我打算从首饰这方面入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易之当时虽然不知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她很配合我的行动,说了一堆首饰的事儿来打消那个跑堂小哥的怀疑。
等我们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我便装作无意般询问那个小哥,问他季夫人对于首饰可有什么喜好。
然后那小哥儿想也不想便开口告诉我们,季夫人最爱步摇,但凡是材质上佳款式入时的步摇,她都能看入眼里。我听他提起季夫人的口吻很是熟稔,心里便有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慕白。
早在珍宝阁之内的时候,他便已然起了疑心了。因为他很清楚,顾宝儿绝对不是看不懂步摇款式的女子。
那么她在珍宝阁的失态,肯定是自己不知晓的原因导致的……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间名为珍宝阁的首饰铺子的幕后之人,定然是季夫人。”
见屋内众人脸上的神情都带了几分错愕,顾宝儿摇头轻叹道:“我本来还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不过在得知七哥和九哥的见闻后,我便觉得此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官员,想让富商巨贾和黎民百姓对他同时赞不绝口,那么最简单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个外忠内奸的官!挂着为民请命的幌子,却在暗地里头做着官商勾结的勾当。
可是外忠内奸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季衡要想隐瞒如此多的黎民百姓,那么他就必须用十分隐晦却又十分光明正大的法子受贿!”
慕白毕竟比孔昭他们多了十几年的阅历,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抓住了那一丝灵光。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向季衡行贿的商贾,都会去珍宝阁购买步摇?”
“八九不离十。这间名为珍宝阁的首饰铺子明面上的主人定然不会是季衡,也不会是季夫人,但他一定是季夫人和季衡的心腹,不然珍宝阁里头的跑堂小哥提起季夫人之时,他的口吻绝不该如此熟稔!
只要那些个商贾想要行贿,他们自然会询问季夫人喜爱什么样的首饰……然后掌柜定会以首饰珍贵为名,请他们进入内室详谈……接下来的事儿,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能想到了吧。”
苏易之他们都不是傻子,基本的联想能力还是有的,所以他们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所谓的珍贵首饰,只怕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和向季夫人出示的凭证罢了。
商贾们购买步摇所付出的巨额花费,只怕都进了延陵知府的口袋。
这手段的确隐晦得很,却也光明正大的很!
毕竟首饰铺子的老板,并没有强卖商贾们天价首饰……
这事儿就算被捅出去了,百姓们也顶多会说珍宝阁劫富济贫……
因为只要季衡和季夫人有脑子,他们绝对会对有心行贿和无心行贿的顾客实行双重收费标准。
而能想出这么光明正大却又隐晦如斯的受贿手段的季衡还有季夫人,绝对不会是没脑子的人!
当屋内众人都明白了这事儿的其中关窍后,他们心里头的想法也真的只能用顾宝儿方才所说的那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细思极恐”。
轩辕青衫明白过来后,看着顾宝儿的眼神都变了:“宝丫头,虽然你说得这话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因为这样的受贿手段,被查出来的可能性最小!
毕竟买卖首饰,要的就是你情我愿,商贾们愿意花费巨额费用购买步摇去求季夫人办事儿,也不违法乱纪……就算有人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有心上诉,证据也不充足啊。
他们顶多只能说珍宝阁是一家黑店,砸了珍宝阁的招牌,根本就伤不到藏在珍宝阁后头的季衡还有季夫人的筋骨!”
顾宝儿唇角挂上了一抹冷冽的笑:“其实我还有一个更荒谬的想法。只是那个想法,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孔昭闻言奇道:“这想法虽说有几分道理,却也是无凭无据。你居然还能有更荒谬的想法?”
“有。只是我希望在座之人,听完我等会儿说的话后,仔细琢磨一会儿后,再告诉我,哪个想法更加荒谬。”
见屋内众人纷纷正色颔首,顾宝儿才继续开口道:“我怀疑我父亲的耳目里头出了叛徒,延陵知府是个难得的好官,然后他发现了监察他的耳目是个叛徒的事儿,便想着上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上告,就发现那个负责监察他的人,已经冒用他的名义监禁了刘三刀的家人。如果延陵知府季衡当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么他绝对不会弃刘三刀的父亲不顾。
因为他们是八拜之交。而刘三刀之所以能够顺利逃入京都,也是延陵知府在暗中庇护他的缘故。延陵知府一方面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