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流金城内,一身着布袍的老者趋步而行。
老者有着一副苍容之貌,脸上的皱纹凹凸有致,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
熙攘的人群,擦身而过,老者身处其中,显得毫不起眼。
有那么一瞬,老者突然顿下脚步,他微微抬眼,但见一颗枯木摇曳于残风之中。
老者笑了笑,道:“枯木虽枯,生机未绝,遇秋而寂,逢春而茂。而春秋之隔,近乎弹指,尘叶也做倏然而出,倏然又隐。”
说着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只留一抹缱绻的微笑,摆渡时空,经久不散。
同一时刻,流金城外,有一女子停驻以望。
女子生得满面愁容,好一副憔悴模样。
长时间以来,她独行独坐,念愁日千里丝雨,凝眸处,烟柳青青,却无声觅得了诸多旧愁。
此时,女子静默而立着,萦绕其身的,唯余冷冷清清,凄凄切切。
她微微举首,望眼之下,思如潮涌,再难降息。
女子不作别人,正是西门剑馨,她忘不掉那一日的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那时,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朦胧中,有一男子静静伫立,他身着一袭素青长袍,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
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落雨,迷迷漫漫,却遮不住男子的神气高朗,他一动不动,轩轩然如朝霞举。
男子的身影,早于西门剑馨的心头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
稍作停顿,西门剑馨提步迈入流金城内。
翌日。
风起,狂沙漫舞,朦胧了整个流金城域,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天翊等人自静修中醒来,望漫天风尘,黑云压城,不由心生抑郁。
武忘道:“老大,这流金城的天,说变就变,看这模样,似有暴风雨来袭之势!”
天翊笑了笑,道:“心定则风止!”
武忘讪讪一笑,好一副莫名之态。
无忆等人则作闲悠状,眼下该做的事都已做毕,只待绝尘醒来,便可风火归登云。
千钰怔了怔,开口道:“不忘,登云峰真的那般险绝不成?”
打从青霖将众人收归成狂客的一员后,武忘、无忆便与众人言道了许多登云往事。
在千钰等人看来,以天翊如今的实力,想要重临登云只作轻而易举。
天翊神色一沉,道:“登云峰并不险绝,甚至风澜大陆的万千之峰,都不作险绝,这世上,真正的险绝的是人心。”
闻言,史大彪轻声一叹,道:“人心难测,有如深渊,有如险壑。”
天翊饶有意味地瞅了眼史大彪,最近这些日子,史大彪鲜有与他言对。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天翊洞悉了“刀域”之事,方才让史大彪耿耿于怀。
闻听史大彪之言,武忘等人的脸色顿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一时间,气氛略显沉抑。
南宫盈盈见状,连凑到武忘身旁,继而好不避讳地挽起后者的臂弯,道:“武忘哥哥,要不我们到城中逛逛?”
武忘稍愣,接着欣然点了点头,若是换做以往,他只会义正言辞地予以拒绝。
紧随着,两人与天翊示意一眼后,便朝着客栈外走去。
无忆顿了顿,道:“反正闲来无事,我也随死胖子他们出去走走吧!”
这之后,千钰、千叶、幻茵、大青、小笨也纷纷而去,就连史大彪,竟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客栈。
不消多时,客栈内便只剩天翊、青霖、闫帅以及若蓝。
闫帅道:“不忘,你是否心有所感?”
天翊一愣,道:“盗帅前辈,你说的可是不久后的登云之行?”
闫帅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总感觉,登云一行,更像是一曲绝唱!”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变得凝沉无比,他没有开口回应什么,萦绕心头的沉郁却难以理开。
下一刻,天翊迈步朝着绝尘的房中走去。
青霖见状,淡淡道:“不忘,你的肩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我想在狂龙的心中,你应该活得不羁洒脱才是!”
听地“狂龙”两字,天翊的身子突然顿住。
别人不知这两字寓意何为,他又岂会不知?
他的老师,名唤烈阳,外号――赤焰狂龙。
停顿之余,天翊缓缓道:“青霖老师,你可思念老小子他们?”
青霖笑了笑,笑得很苦涩,道:“无日无夜,无时无刻!”
天翊心下一触,道:“我也是!”
言罢,天翊再不作停,三两提步,人已迈入廊曲之中。
若蓝怔了怔,眸色之中,满多莫名,偏又不失那一份天真无邪。
她与闫帅、青霖示意一眼后,便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青霖平复片刻,神色重归如常,盯着闫帅道:“盗帅前辈,登云峰内,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之秘?”
闫帅笑了笑,道:“既是不为人知之秘,我又何以知晓?”
青霖一愣,稍以思量,便已明悟了许多。
正与此时,闫帅突然问道:“青霖,你为何要将千钰等人纳入狂客?”
青霖脸色稍变,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到头却又作无言以对。
闫帅看了看青霖,叹道:“也不知对他们而言,你的那一许点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言罢,闫帅提步离去,只留青霖一人,静默呆立。
此时,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