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突然听到陛下后宫私密之事,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陛下居然是性/冷感?!费仲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心里无比惶恐,这种事被臣子听到了是要被杀头的啊!哪天要是陛下心情不好,说不定自己的脑袋就要掉了!
费仲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纣王察觉了他的小动作,稍一回想,而后挑起眉,似笑非笑道:“卿方才可听到了什么?”
费仲心里一咯噔,连忙道:“臣什么也没听到!”
闻言,纣王冷冷一笑,怒斥道:“好你个费仲!亏你还是中谏大夫,居然睁眼说瞎话欺骗孤王!此事尚小且无伤大雅,若是事关紧要,你就是欺君犯上!”
费仲心里叫苦连连,也不知陛下吃了什么火药,性情突然变得阴晴不定,可怜他这颗小心肝也跟着在刀悬上晃,好不心惊胆战!
见费仲被吓得瑟瑟发抖,纣王啧了一声,揉着眉心道:“行了,说了这么多,孤的正事还未解决。”
费仲冥思苦想,忽然想起纣王在女娲行宫画壁上作的淫/诗,心思一转,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乃万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尧、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思不得。陛下可传一旨,颁行四路诸侯,各选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何忧天下绝色不入王选?”
纣王闻言又勃然大怒,气得站起身指着费仲直骂道:“好你个费仲!孤宣你来是让你给孤解决问题,你却来给孤出一个个馊主意,当何居心!”
费仲连忙请罪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纣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孤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惹怒孤,直接拖出去斩了。”
费仲心中大叫苦,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逼着把刀架到脖子上啊,陛下的心思实在太难以捉摸了。费仲将之前的对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觉得自己的分析应该是对的……
忽然,费仲眼睛一亮,终于摩挲出了原因:陛下自即位以来,以尧舜为榜样,立志成为一代明君,广选美女劳民又伤财,陛下自然不会同意。陛下曾明言对三宫六院无意,所谓噩梦不过是淫/秽/春/梦,再有女娲宫那一首淫/诗作证,无不暗示陛下之心意。
思及此,费仲有了主意,再次道:“臣闻冀州侯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娴淑性,若选进宫,随侍左右,堪任役使。况选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姓,亦不损陛下英明。”
纣王怀疑的目光看着费仲,心中只觉无奈,怎地偏生要把解决问题的办法往这上面靠,他看起来是那贪图美/色、色/令智昏的庸君么?明明是再修身不过的明君罢!
费仲被纣王看得毛骨悚然,也不知这次是猜对了还是没猜对。
纣王收回目光,沉思良久,道:“依卿所言。”
闻言,费仲心底松了口气,差点喜极而泣。
纣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其日元旦吉晨,天子早朝,设聚两班文武,纣王宣四镇诸侯觐见,其余午门朝贺,朝散,命首相商容、亚相比干于显庆殿设宴款众,而后至龙德殿,命随侍官传旨宣冀州侯苏护觐见,苏护礼毕,俯伏听命。
纣王道:“孤闻卿有一女,德性幽娴,孤欲选侍后宫。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卿意下如何?”
苏护听言,心里一沉,正色道:“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望陛下勿听小人谗言,恐陷陛下于不义。”
纣王低声笑道:“自古及今,谁不愿女作门楣,况有女为后妃,卿当为皇亲国戚。卿甚不识大体。”
苏护意志坚决,竟以夏朝失政为例,言商家六百余年基业必自纣王手中断送,纣王闻言,勃然大怒,冷声道:“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况选汝一女为后妃乎!”
苏护大逆不道,纣王虽气昏了头,但也不至于要斩了他的头,况且他对苏护之女也无甚上心,如今惹了一肚子火,便让随侍官将其赶了出去。
纣王被苏护骂了一顿,心情郁结,歇下了选女侍宫之意。费仲见苏护不识好歹,怕被纣王迁怒,自作聪明地去劝说苏护,苏护不听,反怒骂他进谗言陷陛下于不义。费仲恼之,觐见纣王数落苏护各种不是。纣王正在气头上,想起这馊主意就是他提的,命随侍官将其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费仲去了半条命,此后便记恨上了苏护。
选女侍宫一事暂且搁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