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清晰的记忆,是她在他车上睡着的……
“妈,我怎么回来的啊?”她隐约觉得不妥。
“还说呢!”裴素芬道,“至谦送你回来的啊!阮朗陪着你爸出去了,就我一人在家,还劳烦人家至谦把你……”
阮流筝心里烦乱了一瞬,不知道这样一来,妈妈又会误会什么了。
“妈,我知道了,我上班去了。”她赶紧把妈妈的话打算,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裴素芬却不甘心,“我说筝儿啊,至谦和你到底……”
“妈,没有的事……”她拿起包就想夺门而出。
一开门,发现他居然就在门外,而身后,裴素芬还追着她喊,“筝儿,你既然不想再跟至谦在一起,就要保持和他的距离啊!不然真让别人误会,那个葛老师说得也不是没道……”
“理”字还没有说出口,裴素芬赶到了门口,看见了门外的宁至谦。
“妈,流筝车坏了,我来顺路接下她。”他站在风口,门外的冷空气肆虐一般卷进来。
裴素芬知道自己的话被听见了,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之后,却狠狠心,“至谦,不好意思,我刚刚说的话反正你也听见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们好,可是……可是……真的不适合再叫我们爸妈了……”
是冷空气袭入的原因吗?屋里的气氛顿时如同冻结了一般。
他的脸,也如被这冷空气冻结,再一丝丝裂缝、解冻,再如春回,“是我不够周到,给你们添麻烦了,一时忘了改口,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番情景,也让裴素芬心里酸楚不已,毕竟这个孩子她是真心当半子疼的,“至谦,对不住,其实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孩子的,只怪我们流筝任性,没事儿啊,不叫爸妈了,依然是我们的孩子的,只要你嫌弃,还常来玩儿……”
想到常来玩还是会引起误会,觉得甚是不妥,于是又住了口。
他却反而十分泰然,“好的,伯母,我现在……是流筝的老师。”
一声伯母,像指甲在心尖划过,阮流筝和裴素芬心里都是又酸又软。
明明期盼是这样的,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难免还是有波动,大概是不习惯吧。
“走吧,宁老师,天气不好,只怕堵车。”阮流筝飞快走进风雪里,关上了门。
裴素芬在门内却落了泪,连连叹息,“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家人,原本多好!”想起宁至谦,心中愧疚,暗暗发誓,要暗地里更疼至谦才行,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孝顺,既然叫了伯母,就把他当侄子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