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燕王啊!谁敢得罪?他有燕王做女婿,往后还怕什么?
但如今,这一切都是泡影。江絮跟他势如水火,决不肯叫他沾一点好处的。
牙根一抽一抽的疼,一直疼到脑子里,紧跟着心口处的血管也抽搐起来,江子兴有些倚不住了。双手攥成拳头,抿着嘴唇,绷着脸,慢慢躺了下去。
“母亲!江絮要成燕王妃了?”这时,一个大叫大嚷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江予彤带着丫鬟窜了进来,进门便大叫道:“母亲,不能叫她做燕王妃!”
与冯安宜在一处,江予彤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顿时气得眉头倒竖。凭什么,江絮的命就那么好?这一番折腾下来,竟仍叫她做了燕王妃!
“母亲,绝不能便宜了江絮!”江予彤大叫道,绕着冯氏走来走去,“母亲,快想想法子,不能叫她做燕王妃!”
她连太师府的三奶奶都没挣上呢,江絮竟然挣上了燕王妃的位子?江予彤不服气!
又想起冯安宜在听到江絮被指为燕王妃的时候,脸上又是怅惘,又是敬佩,又是苦涩的神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母亲,我们——”她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阴狠地道:“弄了她!”
冯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
早先有机会的时候,她只想叫江絮难受一点,再难受一点,被她握在手心里,搓圆揉扁。如今想来,真是后悔极了,当初为何没下手,早早弄死江絮呢?
“推我去见冯大老爷。”这时,江子兴从榻上缓缓坐起,看向冯氏说道。
江予彤仿佛这时才看见他,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父亲。”
“嗯。”江子兴只是点点头,也没教训她什么。这个女儿,他早失望透顶,因此就连看她一眼都懒得,更别说教训她的规矩了。抬眼看向冯氏,说道:“怎么对付那个臭丫头,我有主意。”
冯氏和江予彤的眼睛同时一亮,忙叫下人进来,把江子兴抱到轮椅上,推着去见冯大老爷了。
一路上,几次探江子兴的口风,江子兴都闭口不谈,只道:“成与不成,还看大老爷的意思。”
等见了冯大老爷,江子兴便是一拱手:“愿为大老爷分忧。”
看见江子兴被推进来,冯大老爷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江子兴,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胆敢那样对冯氏,对他们冯家的姑奶奶,他恨不得弄死江子兴。若非冯氏拦着——
想到这里,他看了冯氏一眼,这个脸上罩着乌龟的女人,叫他越看越觉得陌生。心里有些不耐烦,冯大老爷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太师大人的去世,我心里十分难过。他老人家一直是我最敬重的长辈,既被江絮害死,我蒙受太师大人的恩惠,理当为太师大人做些什么。”江子兴说道。
冯大老爷冷冷哼了一声。
江子兴见他没有赶人,便继续说道:“我听闻,今日在宫中,江絮被皇上指给燕王为妃。如果她当真成了燕王妃,想要为太师大人报仇,便希望渺茫。”
“哼!我自然知道!”冯大老爷冷哼一声。
“三日后,江絮与燕王便大婚。”江子兴接着说道,“要想为太师大人报仇,只有三日时间!”
听到这里,冯大老爷没再冷哼,他眯起眼睛看着江子兴,这个曾经的妹婿。
不得不承认,当年冯氏看上江子兴,眼光是极好的。因为,就连冯太师对江子兴,也是赞不绝口。这个男人,极精明狠辣,又有手腕。若非养不熟,冯太师可以捧他更高。
但江子兴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你接着说。”冯大老爷往椅子上一坐,偏头看过来道。
半个时辰后,江子兴被下人推着出门,冯大老爷亲自相送:“若此事执行顺利,再备薄酒相谢。”
江子兴抱拳道:“大老爷说的客气话。太师大人于我有恩,要什么谢呢?”
冯大老爷便没有再做声。
于他有恩?有恩,江子兴那般对冯氏?
但眼下他还用得着江子兴,那些话他也不必说出来,点了点头,抬脚出去吩咐了。
江子兴被下人推着往回走,身后跟着冯氏和江予彤,方才在门外,两人隐约听了几耳朵,此刻都兴奋得不得了:“该!”
“就是,弄死她!看她还嚣张?”江予彤摩拳擦掌,狞笑道。
江子兴勾了勾唇,眼中一片冷酷。
三日后。
“哇,燕王殿下好英俊!”
“真没想到,燕王殿下也有娶亲的一日!”
京城的街头巷尾,挤满了人群。纷纷看向路中央,井然有序走过的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队伍的中间,是一道身穿大红喜袍的身影。裴凤陨高坐在大马之上,脊背挺得笔直,无论正面、背面还是侧面,都挺拔如松,稳健如山,端的是英俊无比。
一众没出阁的少女,与才出阁的少妇,以及早已嫁人多年的妇人,看着那道身影,全都露出痴痴的目光。
“怎么我就没长江小姐那样漂亮的脸蛋儿?”一名妇人摸着自己的脸,毫不惋惜,“若不然,我也能嫁给燕王殿下,成为燕王妃了。”
瞧瞧啊,燕王殿下多么挺拔英俊!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臀,骑坐在马上,露出的两条修长大腿,肌肉紧绷,结实健壮,只看一眼便叫她们流出口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