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看着白义盛,脸色不大好看:“人证和物证呢?”
一窝蜂来告状,隆安帝烦死了。
白义盛知不知道状告的是谁?又牵扯到了谁?那是他儿子和侄子同时喜欢的女子好吗?他有没有一点眼色?竟要当着这些个大臣的面,就要说出口!
江家大小姐的名声毁了不要紧,他的儿子和侄子的名声不也被带累了?
隆安帝不傻,他觉得白义盛多半是落井下石来了,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你先告诉朕,什么女子有这么大的力气,把你女儿的两颗大牙都打掉了?”隆安帝说道,见白义盛脸上有些不服气,又道:“还有,白小姐的脸上肿成这样,可不似一巴掌两巴掌就能打出来的。怎么,白小姐躲都不躲,由着人打吗?”
说到最后,隆安帝直是没了耐心,站起身丢下一句:“白卿家若有人证物证,自管去衙门相告,若没有——哼!”
龙袍一拂,起身往外走去。
苏公公赶忙跟在后头,路过白义盛身边时,深深看了他一眼:“白大人,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白大人好自为之。”
说完,立刻小步快走跟上,随在隆安帝的身后出了大殿。
白义盛被苏公公的一句话说得红了脸,鼻子里哼出一声。脸上扭曲一阵,随即露出得意的神色来:“江子兴被关入了大理寺,他女儿凭什么再做王妃?一个罪臣之女罢了,不被卖入教坊就是好的了!”
一个罪臣之女,拿什么跟他女儿争?
白义盛得意一笑,回头看了白灵卉一眼:“咱们也走吧。”
“是,父亲。”白灵卉跟在他身后,垂眼往外走去。
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孰料竟是一句也没派上用场,陆续来告江子兴的人一个接一个。虽然最终江子兴没得到好下场,但她心中仍不免有些气闷。
才走出去不久,碰到了五皇子,裴景焕。
“咦?”远远看见一道窈窕的少女身影,裴景焕来了兴趣,摇着一柄玉骨扇子往这边走来,“白大人?这位是令嫒吗?”
他对于朝中品阶较高的大臣,还是认得过来的。
“臣参见五皇子殿下。”白义盛连忙拜下。
白灵卉自然也跟着拜下。
裴景焕却不容白灵卉拜下,他看着白灵卉被面纱遮住的半边脸,只觉美好无暇,尤其那双杏眼,水汪汪的,有点勾人。上前一步,越过白义盛,亲手把白灵卉扶起,不让她跪下:“石板寒凉,美人不可跪之于上。”
白灵卉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忙抽回手,后退一步,小声说道:“多谢五皇子殿下。”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杏眼,悄悄瞄了裴景焕一眼。
只见这位五皇子,身量高挑,骨骼均匀,五官十分秀丽。生着一双桃花眼,一笑起来,便叫人心中砰砰跳动。
白灵卉此刻也不禁心里砰砰跳起来。从前,她只听说五皇子是个贪花好色,残忍狠毒的,可是看上去却并非如此?
莫非,五皇子也和燕王一样,那些传言其实都不尽其实?
“白小姐为何面上戴着面纱?”裴景焕看着白色面纱遮住白灵卉的脸,朦胧绰约,不由得心痒不已,“这面纱将白小姐的灵动秀美都挡去了,实在该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揭。
白灵卉忙后退避过,低头小声说道:“民女脸上有恙,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心里头则有些砰砰跳起来,掩在面纱下的嘴角,也不禁轻轻扬了起来。原来,还是有人长了眼睛,觉得她好看的。
燕王殿下有眼无珠,对江絮那个贱人死心塌地,她又何苦对他念念不忘?五皇子殿下可没差到哪儿去,何况又温柔体贴,还异常有眼光。
“白大人这便要回去了吗?难得进宫一趟,不如本殿下带你们去后花园,这几日才开了一坛海棠,十分漂亮。”裴景焕说道,眼睛直直盯着白灵卉,挪不开眼。
白灵卉羞得脸都红了,不禁掐紧了手掌心,却矜持地不说话。
旁边,白义盛心底乐开了花。不管黑猫还是白猫,看得上他家闺女的就是好猫。虽然也觉得这位殿下的风评没好到哪儿去,但架不住人家要娶的是正妃呀!
“多谢殿下相邀。”白义盛很痛快地应了。
一行人往御花园走去,裴景焕走在白灵卉的身侧,不是帮她遮阳,便是帮她拨开挡路的树枝。一路上,白灵卉已经芳心深陷。
白义盛为表正经,也为了让某种企图不那么明显,便说起在御前发生的事来。
裴景焕有些讶异:“可是那位家中有一位小姐被燕王和晋王同时求娶的江大人?”
他也听说了此事。他这些日子住在宫里,为了在皇上面前博个已经悔改的好印象,直是乖得不得了,连好看的宫女也不调戏了,正是闲得无聊。听宫人说前头热闹起来了,他打算过去看的,但他出门磨蹭了一下,还没赶到便散了场。
此时听白义盛说起,顿时好不惊讶。
“正是那位江大人。”白义盛点头说道。
裴景焕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被白灵卉一瞥,顿时又换上那副迷人的笑容,口里却问道:“那,白大人又是因何事而状告江大人?”
白义盛从来不吝于落井下石,立刻又把那番说辞拿了出来,末了气愤道:“真是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白灵卉的脸上恰时露出一抹委屈,低下头颅,露出一段白净细腻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