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宁长春来了,带了俩小警察,一人一辆自行车骑过来的。距离老远就喊:“你怎么又报警?”
张怕喊回去:“我还什么时候报警了?”
宁长春没再说话,等骑过来,下车后说话:“又什么事?”
张怕指着蹲在地上的刘彪子问道:“认识他吧?”
宁长春皱下眉头,抬步走过去,也是喊上两声,刘彪子依然不回应。
宁长春走回来问:“是那个谁吧?”
“哪个谁?”张怕问回来。
“就是那个……彪子?”后面两个字说的很小声。
张怕说:“是他。”
“他回来了?”宁长春说:“你喊他出来。”
张怕说:“他又不认识我。”
宁长春想了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怕就把刚才发生过的故事再说一遍。
宁长春问华哥:“手续齐全?”
“手续不手续的我不知道,我就是负责干活,手续的事,你问刘经理。”指了下刚才走过来的一个男人。
刘经理很肯定:“手续没问题,这家房东早早签了合同。”说着抬手比画一下:“这一圈都签了合同,所以一起拆。”
宁长春看眼刘彪子,问话:“他签的?他懂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手续不是我办的。”刘经理回道。
宁长春问张怕:“你报警说有人打人,还有人强拆,说的就是他们几个?”
张怕说是。
宁长春再问刘经理:“你说手续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刘经理想叫宁长春去一旁单谈。
宁长春没动地方。
就现在在场这些人,宁长春全见过,因为幸福里拆迁事宜,各种大会小会开过许多,也是见过许多人,尤其副区长亲自督办工作那几天,宁所长时刻陪在边上,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
宁长春想上一会儿,跟张怕说:“假如手续合法的话,犯错的是你。”
张怕说:“你觉得刘彪子会和他们签合同么?”
宁长春说:“假如就是他签的呢?”
“你说他打架我信,说他杀人放火我也信,可签合同这事儿,我怀疑他能不能写全自己的名字,怎么签?”张怕提出疑问。
宁长春也有点挠头,从法律角度说,只要手续齐全,过程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可刘彪子是傻子,即便是能签自己的名字,可问题是,他是不是知道合同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明白拆迁是什么个概念?
假如是有人有意欺瞒、甚至欺骗,让什么都不明白的刘彪子签下一纸合同,那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欺诈残疾人的案件。
刘经理说:“我们确实有完整合同,这样,我让人查一下。”拿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
很快接通,说出要求,又跟华哥确认一下门牌号,报回去,然后就是等待消息。
不到十分钟,公司打回来电话。刘经理问清楚后回来说:“房本上的名字是刘向洋,一早签过合同,确认没问题。”
张怕问:“他叫刘向洋?”
宁长春也有点挠头,因为他也不知道刘彪子叫什么。想了下,也是往单位打电话,让所里查一下户籍。
这都是登记在册的玩意,平常人见都没的见,不要说改动。
因为要等消息,也是因为刘彪子又可能被人欺骗,尽管是额外生事,尽管会影响到拆迁工作,可宁长春还真是不好意思懈怠。
最主要一个原因,刘彪子是个彪子,是傻子啊,谁好意思连傻子都骗,连傻子都欺负?
所以带上这些人回所,有事情慢慢谈,总要解决了才行。
事情很快查清楚,刘彪子叫刘乐,父亲叫刘向海,刘向洋是他二叔。两年前,刘乐闹出事情上了网,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幸福里的领导干部不作为,让一个未成年的傻孩子一个人生活,特事特办,把刘乐收进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