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老袁真的怒了。他要反击,他手中还有北洋军,还有毅军,他要给革命党点颜色看,他要革命党老老实实地坐到和谈桌上。乖乖地接受他的条件。
夺回东北?不行。海军不在掌握之中,出关的陆军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那现在能够发动攻势的一个是山东,一个是湖北,袁世凯要在这两者之间进行选择。
山东。袁世凯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个地方。山东离直隶太近,威胁很大;而且山东是东北三省的后备基地,山东形势有变,势必影响到临时政府支援东北的力度。
一箭双雕?袁世凯也不敢确定,但他要试一下。束手待毙或举手投降,都不是他所愿意的。以战促和,革党会用这招,难道我就不会?
以驻守直隶的第二镇、第三镇,组成第二军,由段祺瑞统率,南下攻击山东;同时,命令孝感的冯国璋第一军向武汉三镇逼进,以作佯攻之势;另派姜桂题率毅军入驻山海关,扼住此咽喉要地。防备东北出兵入关。
袁世凯是真下血本啦,北洋五镇只留下了曹琨的一个镇,以及其他杂牌军队防守直隶、京畿,非要狠狠打击革命军不可。
大战阴云密布,和谈似乎不破而破裂。
已到达奉天的陈文强又发声了,指责袁世凯挑起战争,破坏和谈,实在是不顾大局,不顾民众意愿,不顾国家安危。丧心病狂之极,必予以严惩。
尽管喊得义正言辞,但陈文强却正忙于东北的各项安置,也没有调兵入关的想法和行动。
东北看似被临时政府囊括。但地方初定,问题多多。张作霖等人虽然表了态,但忠诚度令人怀疑。所以,扩充革命军,压制杂牌,便非常重要。
除在奉天留下一个加强团作为城防部队外。东北第一师再次被稀释,一批军官和老兵抽调出来,在由民军整编而成的东北混成第二旅、第三旅中担任骨干。这两个混成旅将经过半个月的急训,便要开往长春、哈尔滨,成为吉林和黑龙江卫戍部队的中坚。
徐世昌任职东三省总督,锡良任职辽宁省民政总长,姚雨平任沈阳军区司令,马龙潭任辽宁省卫戍司令,蓝天蔚任吉林省卫戍司令,张绍增任黑龙江省卫戍司令。而原吉林、黑龙江巡抚续任该省民政总长,一些随军而来的行政官员也分派各地。
以稳定为主,连锡良等满清的旧官吏都留用,陈文强的一系列举措令东北形势迅速趋于安定,数名潜入关外的宗社党被抓捕,并公示审判日期,极大地震慑了宵小。
干脆利落,和蔼可亲,陈文强短短的时间给人们留下了这种印象。没错,就是和蔼和亲,会见新旧官吏,会见新闻记者,召见民军首领,甚至是张作霖等旧军将领,陈文强都表现出这种态度。
也正是这样的态度,以及所采取的变动最小的做法,在迅速安定了人心的同时,也稳定了张作霖等人。而按照已经公布的东北军区的编制,东北三省加热河省,每个省至少要编练三个混成旅,官位是有很多的,马龙潭已经拔了头筹,张作霖、吴俊升等人也乐观起来。
“不施雷霆手段,不显菩萨心肠。”谁也没想到,陈文强在与锡良、徐世昌、姚雨平等人坐在密室内,正商议着整肃计划,而且面目是冷酷的,声音是冰冷的,“东北三省面对日俄觊觎,形势最是复杂,人心最是难测。不杀几个卖国之辈,恐怕日后会有更多人仿效。”
“地方初定,便大开杀戒,会不会引起兵乱?”徐世昌颇有顾虑地说道:“暂缓一下,慢慢图之可否?”
“总督大人过虑了。”姚雨平说道:“论兵力,论装备,他们皆不是对手,即便敢妄动,我军也能一举剿平。”
“这不是正规部队打仗,若真逼反了其他人,土匪遍地,东北大局糜烂,就不是你们军队能在短时间内平定的了。”陈文强严厉地扫了姚雨平一眼,说道:“据我这几日的观察,再结合情报,张作霖勾结日人的证据确凿,不可姑息。而吴俊升、冯德麟等人顶多有治军不严、纪律松驰之过,罪不致死。擒贼先擒王,处置了张作霖,其他人则小惩大戒,兵乱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张作霖等人可都是结拜的盟兄弟。”锡良在旁提醒道:“牵一发动全身,其他人的态度不可不虑。”
“结拜算什么,马龙潭还是他们的老大哥呢!”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又不是亲兄弟,他们几个没那么深厚的情分。何况,他们还有亲眷,不能不加以考虑。”停顿了一下,他又宽慰道:“放心吧,诸位,这件事情做下来,只有利没有害,为了东北长治久安,为了打掉某些既有野心又卖国求荣之辈,震慑其余,见见血腥没什么不好。”
众人沉默半晌,徐世昌和锡良交换了下眼色,稍显无奈地点头同意。反正你是全权代表,出了事你兜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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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杀张作霖及其亲信,实在是因为其野心太大,又狡黠两端,陈文强担心留下大患。而他不能久镇东北,更担心别人不是张作霖的对手,恐为其所趁。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张作霖胆大包天,在率兵入奉天后,竟数次亲自或派人与日本驻奉天总领事落合谦太郎秘密会面,试图将东三省出卖于日本。他向落合表示:“日本在满洲国拥有重大权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