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茹泄气了,索性身子一软,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宁璞玉。
“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我以为你已经不再关注我的事情了,没想到,你竟然事无巨细,分析的这么透彻。”
这话讽刺的意味极重,宁璞玉不可能听不出来。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要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然而,宁璞玉是真的没有什么可羞愧的。
“我猜想,萧肃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你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于是,他会做一些故意引起你注意的事情。比如,用一些味道奇特,而你从不会用的香料,让你从薛公子身上,闻到一股陌生而又危险的味道。又或者,每日不间断的送一些信笺来薛府,却总是在薛公子不在的时候,于是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落在你手里……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引起你的注意。让你知道,原来夫君身边,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低下头,宁璞玉看她伤口的血就快要止住了,眉心一凛。“可惜,你根本就没有想到,藏匿在薛鹏身边的,根本就不是个女人,而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那一天,萧肃一定是想方设法,做好了一个局。将你引到了逐月居去。也是那天,你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惊惧,才会引致胎气震动从而小产。”
“是。”茵茹红着眼睛,一把就攥住了宁璞玉握着绵巾的手,她这一用力,腹部的刀伤顿时冒出了鲜血。“你猜的一点都不错。到底是你聪明呢,还是你根本从头到尾就清楚这事情会演变至此?”
宁璞玉笑了起来:“你我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我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害你?”
茵茹攥着她的手,已然没有松开。好半天,她才拧起眉头,不悦的说道:“是啊,你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比我好。出身高贵,有娘亲的疼爱,样貌娇俏,引得两个男人都对你痴心不改。有夫君的宠爱,还生下了女儿,连太后都愿意替你照顾,处处维护着你。即便历经生死,却活得自在洒脱。这世上的女子,有谁能比你更恣意更美满。所以你说得对,你的确没有理由这样害我。”
她松开了手,宁璞玉看见了手腕上的红痕,若不是真的恨,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我有什么,也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争取的。除了出身没得选,你又能比我差到哪里去?”
“一个出身,难道还不够吗?在宁府,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就连宁璞珍都没有你尊贵。要不是娘走得早,温紫粹被扶正为续弦夫人,宁璞珍怎么可能嫁入二皇子府?她所有的一切,还不是要看你们母女俩的脸色。”
“什么叫我们母女俩的脸色?”宁璞玉很难过她这样的说法:“不错,出身是不能选,我也承认这么多年,宁家亏欠你的。可是娘疼爱你,哪里比疼爱我少?我还没有出生,你就已经是娘的至宝了。这么多年,她宁可带着你在小院子里挖野菜,也不愿意去夫人的厢房里住。你怨我,怪我,可是这和娘有什么关系?你是她和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她有一眼看不见你都觉得心慌。她疼爱你,怎么可能比疼爱我少?”
“娘要是真的疼爱我,就不该把我生下来受人白眼。她倒是和人相爱了,可是我呢,我一出生就要为她的不知廉耻付出代价,有这样的娘,你以为我活的光彩吗?”茵茹几乎是咆哮的喊出了这些话。
宁璞玉的心和针扎一样的疼。“所以你怨我也就怨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娘完全可以一碗红花,让你从这个世上消息。她为什么要忍辱负重的生下你,把你拉扯成人?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就是想让你能过上她没有过上的好日子吗?你曲解了娘的意思,你只看见黑暗,看见别人对不起你的地方。茵茹,我真的以为,你的病好了之后,你心里想开了。可是,你不过是把自己掩饰在了表面温和的假象里。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听见去。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抹着泪,宁璞玉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哭。强忍着哽咽,她动容的说:“你完全可以走出来,也仍旧可以像现在这样的活着。你恨薛鹏,你可以一纸休书,让他和你了断这场婚姻。你也可是试着原谅他,接纳他,让他真正的留在你身边。怎么选,是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你是我姐姐,你不原谅我你恨我,你仍然是我姐姐。可是我不会纵容你一次,再纵容你第二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茵茹冷着脸,与她目光相对。
“很简单,你听不懂吗?”宁璞玉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回的事情,我姑且当做就是镜水做的。毒蛇咬伤了二皇子府多人,却庆幸没有一人因此毙命。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肯就这么算了。牵扯到人命,别说你是我姐姐,你就是我爹,我也不会手软。所以,你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幡然醒悟,别再做这样卑鄙的事情。不然,下一次,一定是我来揭穿你的伪装。你掩饰的再好,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我!”
这番话说完,宁璞玉的心疼的更厉害了。可是心里却坦荡多了。
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股脑的将心里的阴霾都倒了出来。让人无比的舒畅和满足。
“你有伤在身,在二皇子府养好再回薛府或者鲁府就好。”宁璞玉闭上了眼睛,沉痛的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姐姐。我不想和你恩断义绝。”
转身走了出去,她没有片刻的迟疑。
芽枝和冯铖都候在门外,想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