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地瓜就哭了起来。
然而,这世上的有些事,并不会因为你害怕或者抗拒就会消失,该来的终究要来。
经过短暂的炮火准备之后,至少一个加强小队,七十多个鬼子再次顺着山坡快速扑了上来,在之前的那次进攻中,鬼子就已经摸清了守军的底细,所以这次他们显得有恃无恐,鬼子甚至连腰都懒得往下弯,就那样端着刺刀直愣愣冲上来。
冷铁锋探头往山坡下看了看,又回头看着地瓜,然后叹了口气。
“地瓜,别哭了。”冷铁锋摸了摸地瓜的脑袋,说,“既便死了,你也不会孤单的,有大家陪着你呢,而且到了那边,你就能见到你爹还有你娘,你不是从小就没见过爹娘吗?你很快就能够见着他们了,多好?”
冷铁锋不劝还好,一劝,地瓜却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哇啊,冷队长你骗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还有什么那边这边,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地瓜像个孩子般一边用脚蹬着地,一边用手抹着眼睛号哭,“不要啊,我不要死,不要啊,我不要死……”
冷铁锋便不知道该怎么劝地瓜,只能用手轻轻摩挲地瓜的脑袋,心里却想,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应该带上地瓜,地瓜的父母都已经为革命牺牲,他的姐姐又是上海地下党的一名交通员,秘密战线的凶险,相比正面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不定什么时候地瓜的姐姐也就牺牲了,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一家子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革命应该是全体中国人的使命,绝不能让他们一家牺牲这么多!
冷铁锋暗暗下决心,待会无论如何也要尽可能的保住地瓜性命!
“咻咻!”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两发照明弹呼啸升空又冉冉下降,将二姑娘坡方圆上千米范围照得亮如白昼,借着照明弹的强光,冷铁锋他们清楚的看见了,七八十个鬼子兵已经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扑到他们阵地前。
“弟兄们,咱们下辈子再见了!”
“弟兄们,我老杜先走一步了!”
“冷队长,下辈子我还跟你打鬼子!”
“他娘的,老子今晚已经干死九个鬼子,死也值了!”
“大老赵,给我一颗手榴弹,老子就是死也绝不当俘虏!”
警备三营最后剩下的十几个残兵纷纷话别,又给几个重伤员各留了一颗手榴弹,然后仰天大声咆哮着,端着刺刀冲出了战壕。
只有冷铁锋没有动,傲然守在地瓜的跟前。
对面二十多米开外,为首的鬼子少尉一声令下,身后尾随的七十多个鬼子便纷纷拉开枪栓,退出子弹,然后呈扇形迅速散开,再然后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着警备三营的十几个残兵猛扑过来。
转眼之间,鬼子就和警备三营的残兵迎面相撞。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这七十多鬼子都是生力军,而警备三营的十几个残兵却已经血战了整整半个晚上,不仅是体力严重透支,身上更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刚一接触十几个残兵便纷纷倒在了小鬼子的刺刀之下。
不过,就算是死了,这些残兵也要拉一个垫背!
“去死吧!”一个残兵被刺刀洞穿了腹部,却兀自狂暴的咆哮着,抡圆了三八大盖重重砸在刺中他的那个鬼子,只听得光的一声闷响,那个鬼子的钢盔便从一侧瘪落下去,更有殷红的血水顺着脸颊汩汩而下。
“咬死你!”另一个残兵被一个鬼子曹长用军刀捅穿右胸,锋利的刺刀深入体内足有尺许之深,刀尖都从背部透出,弥留之际,那个残兵却爆发出了强大的反噬之意,双手握住鬼子曹长的军刀,用力的一拉,军刀便又刺进他的体内两尺之深。
鬼子曹长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中国兵,一时间竟是魂为之夺!
这个时候,残兵跟鬼子曹长几乎是面对面贴在一起,残兵便立刻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鬼子曹长脖子,鬼子曹长便立刻杀猪般哀嚎起来,双手握紧刺刀开始胡乱搅动,将残兵的整个右肺都搅成了一块块碎片。
那残兵却犹未断气,死死咬紧鬼子曹长脖子。
下一霎那,又有两个鬼子冲了过来,举着刺刀对着残兵背部就是一阵乱捅,顷刻间就将残兵的背部捅成了筛子,心脏也被刺穿,那个残兵这才低低叹息一声,头一歪,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两个鬼子冲过来,将鬼子曹长从地上扶起,却发现鬼子曹长的右半边脖颈几乎整个被咬断,颈侧总动脉也被咬断,殷红的血,正如箭一样一股股飙射出来,飙到十几米开外,两个鬼子便立刻黯然摇了摇头,曹长显然是没救了。
转眼之间,冲出战壕的十几个残兵便只剩下了一个,小木!
同是老兵,也是有别的,小木就比刚才那十几个残兵要强悍得多。
“突突刺!”小木就跟平时拼刺训练似的,一边高喊着嘹亮的号子,一边踏步出刀,将一个又一个鬼子挑翻在面前,就刚才片刻功夫,就已经被他挑翻了七八个鬼子,而且全都是一击毙命,连重伤的都没有。
鬼子少尉一挥手,四个鬼子兵便同时出列。
小木的瞳孔便微微一缩,同时面对四个小鬼子,他也有些心里没底。
四个鬼子也是十分狡猾,两个小鬼子留在正面,左右分开,剩下的两个鬼子却绕到了小木的背后,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小木便立刻有些顾此失彼,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