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元道:“立花桑,你的判断。”
立花庆雄道:“司令官阁下,南通之战的详细战报目前还没有呈上来,所以卑职不敢多什么,但是暂编七十九师残部从无锡突围、在包兴伏击伏见宫亲王殿下以及从蠡口丛林摆脱皇军追击的这三次战斗的战报,卑职却已经仔细看过了。”
停顿了一下,立花庆雄又道:“从这三次战斗可以发现,暂编七十九师残部的战斗力非常之强,他们甚至可以在七十二时之内不眠不休连续作战,既便是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近卫师团,战斗力只怕也不过如此。”
杉杉元神情凝重的了头,示意立花庆雄继续。
立花庆雄哈依一声,又道:“至于暂编七十九师的指挥官,更拥有非凡的战术指挥造诣以及超乎想象的战机捕捉能力。”
杉杉元便皱了皱眉,沉声道:“何以见得呢?”
立花庆雄如此褒奖一个中**官,让杉杉元感到有些不舒服。
到底,杉杉元对中国人的蔑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的。
让人比较奇怪的是,立花庆雄对中国人却似乎没有轻视之意。
立花庆雄接着道:“以无锡之突围战为例,暂编七十九师先在市中心打了场漂亮的型伏击战,全歼了一个支援队,诱使步兵第6联队的司令官做出错误判断,将主力调往无锡市中心,以聚歼并不存在的国*军主力。
结果,却造成了各个街区的兵力空虚,暂编七十九师之残部才得以从容突围。
这中间无论是对皇军的调动,还是撤退线路的选择,全都精妙到了极致,由此足以证明暂编七十九师的指挥官拥有极其高超的指挥造诣。
至于战机捕捉能力,那就更加不用多了。
无论是突围之后逆袭步兵第6联队的司令部,还是伏击亲王殿下的专列,战机都是稍纵即逝,如果暂编七十九师的指挥官没有超人一等的战机捕捉能力,要想摧毁步兵第6联队司令部,要想袭杀亲王殿下,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立花庆雄完了之后,办公室里便陷入了沉寂。
杉杉元看着立花庆雄,很长时间没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立花庆雄也安之若素,既没有局促不安,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足足过了有好几分钟,杉杉元才又问道:“立花桑,我听人,不幸战死在包兴的步兵第6联队联队长立花幸次,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
“哈依。”立花庆雄重重顿首道,“舍弟无能,给皇军、给帝国丢脸了。”
杉杉元摆摆手,语气幽幽的道:“立花桑,你想不想给你的弟弟报仇?”
“司令官阁下,卑职是一名军人,军人眼里只有国家利益,而无私人恩怨,所以,卑职绝不会因为私仇而踏上战场。”立花庆雄啪的立正,又道,“不过,只要帝国有所需要,卑职就绝无二话,既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惜。”
“哟西。”杉杉元欣然头,心下终于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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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于不久前发布的明码通电,就像一颗流星落到了平静的大海,瞬间就激起了滔天飓浪。
复兴社上海站最先收到信号。
复兴社上海站站长李红松在看到这份电报之后,吃惊得下巴都险些掉到地上,不过吃惊过后,李红松又赶紧将这份电报转发给复兴社总部,复兴社总部接到了电报之后,又立刻转发到武汉行营,然后呈送到了蒋委员长的办公桌上。
蒋委员长看到这份电报之后,内心真可谓是五味杂陈。
要不高兴吧,蒋委员长其实很高兴,不管怎么吧,中国*军队都在南通打了一个大胜仗,一家伙吃掉了日本整整一个支队,这可是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中国*军队打的战果最大的胜仗了,蒋委员长能不高兴吗?
可要高兴吧,蒋委员长却又实在高兴不起来。
因为暂编七十九师的前身是七十九路军,这是一支“有造反前科”的部队,从无锡突围之后,暂编七十九师的残部还拒绝了三战区的安排,执意不肯前往浙赣皖边界,执意要渡江北上,学共*产党搞什么独立抗战,蒋委员长能高兴得起来?
感慨之余,蒋委员长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暂编七十九师残部回归国*军战斗序列,这样一支敢打仗、会打仗、能打仗的部队,要是真被共产*党给拉走了,那可不得了,等将来赶走了日本,国民党岂非平添一强敌?
有了这觉悟,蒋委员长当即给复兴社下达了最高指示。
在给复兴社下达了指示之后,蒋委员长又将第三战区的万副总司令骂了一通。
复兴社的戴老板接到蒋委员长指示后,当即电令上海站站长李红松具体执行。
李红松接到头上司戴老板的电令后,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只能够依靠江南,当即就给江南发去了一封措辞暧昧的电报,电报里,李红松虽然没有明,但是话里话外,却分明露出一个意思,让江南使用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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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个人来到了长江边上。
皎洁的月色下,江边的景物依稀可辨。
原本堆积在江边的鬼子尸体大多已经被江水卷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比下午时变淡了许多,在江水的冲刷之下,战争的痕迹正在快速的消褪着,最多过两天,这里只怕就再也看不出曾经激战过的痕迹了。
回头望,南通市的整座废墟都沉浸在无边静寂中。
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