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才算见识这阮家姑娘的厉害之处,竟是把别人的弱点掐的死死的,再无开口还击之力。
韩淑妃眼见平阳王世子被她压制,连忙从道人为她准备的坐辇翻下来,痛呼失色道:“分明是这阮清宁行此狠毒之事,却字字句句都把脏水泼到臣妾和平阳王世子身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还有何话可说!”北和帝强压着想要把她一巴掌闪开的手,含怒怒喝道。
即便是史官写他当政之后略显平庸,他也不不曾发过这样的怒火。
后宫女人如云,这韩淑妃不过就三千弱水之一,本没有什么所谓,只是与皇侄厮混被外人捉到,他恐怕是头一次丢人丢到这份上的。
相处时日不短,韩淑妃亦是被他这少见的怒色,骇的声音发颤,“这阮清宁当初那样痴恋平阳王世子,后来一直都怨恨平阳王世子当初那样羞辱她,今夜更是为了逃脱死罪,颠倒黑白要将臣妾和平阳王世子置之死地啊!”
这么急着出来加火!只可惜有枪也使错了地方。
清宁敛眸,一脸平静道:“娘娘倒是颇为关心我与平阳王世子之间的事!”
“你我之事,当时永安城中何人不知!”秦逸轩也终于缓过来一些,高声回话道。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住了。
北和帝抚着太阳穴左右饶了好几圈,身边的王公公跟着打伞也是颇是急切狼狈的模样。
能把皇帝逼得暴走,恐怕在场的也是头一次。
“皇上...”
说话的却又是飞奔而来的阮梦烟,她一脸凄楚的在皇帝面前跪下。
雨水从她脸颊冲刷而下,是道不尽的楚楚可怜之姿,她一开口便是,“皇上,二妹妹定然也是被逼无奈,才一时鬼迷心窍的的,请您饶了她吧!请您饶了她吧!”
字字泣血一般的求告,额头不要命一般往青石板上叩去。
这苦肉计,可真狠得下心啊!
清宁怒极反笑,问道:“不知大姐是说我被和人所逼迫?”
“那人...那人...”阮梦烟抬头,眼泪婆娑朝着绿影那边看了一眼,身子抖成筛糠似得额。
真是极尽惊恐之色。
北和帝停下站定,见那站的是赫然是容王身边的女影卫,不由得怒气攻心。
嘴中反复狠狠念着两字,却没有发出声响,咬牙一脚踢开了身后的座椅。
宫人们避之不及,跪倒一片,“皇上息怒!”
永安城中能让官家子弟都吓成这样的着实不多。
又和她沾上关系的,恐怕就只有那个祸害了吧,真是不知道他在府里闭关,也能被人描述成主使谋害皇嗣的头头,该作何感想!
“真是从来没发现,你的想象力这么的丰富!”清宁附身,凑到她身前,拿指甲戳了戳那早已叩出血来的额头。
绿影站在那里,握着长剑紧了又紧。
还是知暖连忙拉住了她,摇摇头“小姐在,你不要乱来!”
然后又一脸紧张的看向清宁那边,这个大小姐真是太工于心计了。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静心依旧十分平静道:“他若有此心,你焉有今日!”
声音很轻很淡,几乎瞬间就消散在了风雨中。
北和帝的后背却一时僵硬住了,多年至尊之位,被一语道破心中郁结。
他半响没有下文,忽然猛地一转身,朝着下方跪着的阮梦烟厉色质问道:“谁让你如此胡言的,说!”
阮梦烟怕是死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转折,当即连哭都不敢哭了,呆呆的看着对她怒色而立的帝王。
甚至连清宁也没有料到,容王之于北溱,竟然是连北和帝盛怒之下,也不能动之分毫的人物。
秦逸轩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奥秘,连忙捂着不断隐隐作痛的右手上前,这阮家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递给了阮梦烟一个“警告”的神色,道:“此事定然和皇叔无关,此女心思恶毒,皇叔定然也被她蒙在鼓中!”
什么事一旦涉及了容王,北和帝很明显的就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
但如果只是一个阮清宁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韩淑妃看他忽然转了话锋,不禁也跟着声音凄厉道:“谋害皇嗣,杀害方统领,这样狠毒的女子,还请皇上一定要杀她为我们的皇儿报仇啊!”
这女人那么久没有说话,清宁还以为她是察觉到了方哲死的蹊跷,没想到,还是这个一根筋要帮着秦逸轩,一起来对付她!
真是愚不可及!
清宁眸色一沉,在北和帝出声之前,飞快越到方哲的尸体前,朝着绿影道:“把剑给我!”
“接着!”
那边一道寒光划破雨帘而来,清宁毫无压力的稳稳接住。
众人还当她是,要做出对被北和帝什么不利的事情来,范兴当即指挥一种近卫军护到皇帝身前。
而她却忽然抬脚一挑,将方哲的尸体翻了个个。
年轻的副统领面朝雨水全身已然僵硬,韩淑妃一个没忍住,跑上前两步尖声叫道:“阮清宁,你要干什么!”
“娘娘...”身后的宫人追上来,扶住她马上就要一头栽下去的身子。
韩淑妃好像才意识到她的举动有多么的出格,当即捂着自己的站在方哲遗体两三步前的位置。
此刻风雨交加,每个人的脸颊都有无数的雨水流淌而过。
她捂着嘴,强压着起伏不定的胸膛,没知道她脸上被雨水冲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