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话已经是很明白了,太皇太后的生辰就是给各家点鸳鸯谱的大日子,能参加这种上流圈子的宴会,不是王孙公子就是官宦千金,随便凑一凑,能不是金玉良缘么?
“贱妾也曾听家母说过当时的盛况,只是这春日宴多年不曾举办,一时倒有些想不起来了!”抱着幼童的少妇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六小姐还未及竿,反正也轮不到这样的好事,李姨娘不屑的横了她一眼,“只是听说过又不是真的去过!”同是出身官宦之家,有人飞上枝头,有人却只能沦为妾室,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从前有炫耀的!
另一边清宁没有多大兴趣,便坐在小池塘边打水漂,小石子从她手中手中飞出,掠过层层水波,惊散成群结队等着主人喂食的鲤鱼。
“算起来,也有七八年不曾办过了...”老夫将帖子放回原处,唤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凑上来的那人,“清宁,你过来!”
她闻言,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几个姨娘都是一脸艳羡的看着锦缎包裹着的那套桃花衫被老夫人交到她手上,“收好了,这桃花宴非比寻常,你这几日可要好好学习一下礼仪,莫要在贵人面前失礼才好!”
清宁道了一声“知道了”,看也不看就让知暖接了过去,原本和和乐乐喝茶谈天的姨娘们有些气息不稳的看着那锦缎盒子又盖了上去,当下也就没有在待下去的兴致,又听老夫人嘱咐了几句多少要看些书学点琴棋书画之类,老人到了年纪难免说的有些琐碎。
她应付了几句,带着知暖回了院子。
按理说这种变相的相亲活动是绝对不应该让她这个容貌有缺的姑娘出去的,特别是这桃花衫还只有一套,直接把原本视作嫡小姐培养的阮梦烟排除在外,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了。
进了自己屋子,清宁也就没有琢磨那些有的没得,看着老夫人派人送来的绣架、女红一阵头大,只好叫外援:“知暖!”
“哎...哎...”锦缎盒子放在案上,小丫头连应了好几声却迟迟没有抬头。
清宁看了一眼,那姑娘一双眼睛像是盯牢了那桃花衫上,活脱脱一个见了漂亮衣服就走不动道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送你吧!”
她语气很是随意,反正衣服对她来说能穿就好,绣工、布料什么的反正从来也没有讲究过。
傻笑了好天的知暖吓了一跳,连忙罢手道:“不行不行,这可是桃花流水宴一定要穿的,连大小姐都没有呢,奴婢怎么敢收呢?
“而且这百花锦的质地,永安第一绣娘刘潇湘的桃花样儿,都是一等一的东西,奴婢也就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这才多看两眼罢了!”
从她说过自己大字不识之后,阮梁华和老夫人有些看不下女红之类精通一些的共识,知暖手艺好,綉什么像什么,什么花样儿清宁一头雾水的东西,这丫头倒是懂的不少,偶尔綉点小玩意拿出去交差也是绰绰有余的。
知暖的注意力从那边转移了,便开始拿着新到的花样子绣花,清宁拿着绣花针研究这玩意能不能代替银针的作用,毕竟这玩意哪哪都是,好弄多了。
一时主仆两各忙各的,窗外春意渐浓,一阵风飘过,有花香蓦然袭人。
不知不觉快到了中午,门外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清宁抬头一看,竟是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的阮梁华,身后跟了个小厮,刚进了屋二话不说就叫人先把今日宫里刚送来的锦缎盒子拿了出来。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清宁站起身,伸手拦住那小厮去路,开口问的却是阮梁华。
后者装模作样的咳嗦的了两声,“清宁......”
一番话还没出口,门口却传来娇弱的女声,“二妹妹,这桃花衫怕是送错了地方,不是你的东西你只当是从没看到过的好!”
在徐徐春风中越发娇柔的阮梦烟扶着林氏走了进来,前些日子因为阮梦科的事儿,林氏母女二人在府里的气势收敛了很多,今日此举却好像又有了往日的气焰。
也是,北溱国中官家女儿谁人不以能在桃花宴露脸为荣,特别是宴会上展示一下才艺什么的,被才子王孙碰一碰,身价不知上涨凡几,如此想来,也的确值得阮梦烟这个庶出的小姐来争一争。
清宁冷笑,“真是不巧,我不聋不哑不瞎!”
“是,二妹妹当然是四肢健全,且耳目聪健!”阮梦烟亦掩着帕子笑,却又马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只是这宴上免不了作画吟诗,可惜你....”大字不识,身无长处!
“不过是个宴会,你从前也没去过,让你姐姐替你不是更好!林氏说着,示意小厮把那盛着桃花衫的托盘递过去。
阮梁华来之前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了,要是嫡女是个草包并没什么遮掩着点也不至于很快暴露人前。
再者说了哪家小姐还就真的才貌双全样样拔尖了,不过是外面传的好听些,可这容貌有缺到底上不了台面,又对林氏母女看重了这么多年,真要因为一个弃子影响全局,还真是做不到。
清宁却在两人交接托盘的一瞬间,伸手在下方轻巧的一转,全然不费功夫的落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