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谓的暴病而亡,变成了宫变之死。
这两者之间,可真是天差地别。
“若是那时候我没有叫住他,没有折给他那一支蔷薇花,或许他便做一生的闲散公子,永远都不会被卷进这些肮脏事里。”
“他必然是心甘情愿的。”
清宁的语气很淡,凤眸落在她身上。
却带了一股近乎决然的神色。
“公主不是驸马,怎么会知道他那时被叫住,心下有多少欢喜,怎么会知道,那一支蔷薇花,可换一生情长。”
这世情情爱,不过都是一个人愿打一人愿挨。
既心生欢喜,何惧风雨急?
景新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她道:“那你呢?你也是心甘情愿?”
清宁是多特立独行的人,整个永安城的人都没有少听闻。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逍遥四海凭君去。
偏生又回来了。
“自然。”
清宁站在满是血迹的蔷薇花丛之前,眸色没有半丝动摇。
若非如此,何必回来。
“每个人都会死,或早或晚,唯一的不同,便是有些人死的无憾,有些人死的不知所以然。”
她从不修佛不修道。
心中却自有一方天地。
长公主看着她良久未语。
天边夕阳落下,宫道两旁林立的墨羽骑站的齐整划一。
层层宫墙之后,似乎有哭声呜咽,似乎有些歌声婉转缠绵。
而这一切,都掩入层层宫阙,金雕玉砌之中。
“此生得遇挚爱,当死而无憾,驸马如此...我亦如此。”
清宁说这话的时候,凤眸轻抬,眉间清艳绝丽。
似乎将身后的深宫背景,都淡化了几分。
“小四这一生不易,如今却也值了。”
景新如此说道。
“你既有此心,当得他倾心以待。”
这便是定论了。
清宁站在那里,眉目清浅。
道了一声;“多谢皇姐。”
“此后如何,便是你们自己的缘分了,日后如何难以预料,但求不忘...”
她还未说完。
清宁语调清浅的接口道:“不忘今日初心。”
手中的锦帕同时递了过去。
这深宫重重,景新说的这样清楚。
她又何尝不明白。
至亲之人,可以一夜之间刀剑相向。
挚爱之人,可能是有心接近利用。
一切的一切到了这里,都会变得十分复杂。
只是明日事,今日如何知?
景新朝她笑了笑,犹如第一次相见般,平静超脱。
她手中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转身而走。
重重宫道,景新沾血的道袍被风吹得翻飞,满是血迹的锦帕落在地上。
风声几卷,如花般艳丽。
天边的晚霞似火,清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那位景新长公主才真正成为了世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