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便又转身进了帐子。
小翁主回头,看了一众搬运货物里稍显瘦弱的身影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随即,她追了进去。
“秦暮栩!”
“秦暮栩!”
“你还真换身衣服就不认人了!”
少女叉腰而立,气势十足。
偌大个军帐里,此刻只有这两人。
“我又不会纠缠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
小翁主这千里迢迢的,连个椅子都还没坐着呢。
就要被人给赶回去。
好歹她也是千里送军需,礼重情也重啊!
而且她也不是,他那长风侯府里的莺莺燕燕,还能打扰他办军务不成。
秦暮栩沉吟了一会儿。
很是忧愁道:“我妹妹生的天姿国色,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看了,再来一战,我可就真撑不住了。”
小翁主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是句好话。
后边便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了。
什么叫不长眼的看上她?
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亏你还能说这样的瞎话!”
小翁主也是微微有些惆怅。
“还缺什么,列个单子给我,回去搜罗一下,我再给你送来!”
别的也没有什么长处了。
秦暮栩也就是当初富家子弟称兄道弟的多,出人出力的时候,也真是不怎么含糊。
到了这里,要是真靠朝廷拨下来的那点东西。
别说是五万剩一半了,就是十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缺皇叔啊!”
此刻没有外人。
少年倒在椅子上,桃花眼蹭亮,很是真诚道。
“你怎么不说缺皇婶!”
小翁主也是无语。
要是能找到皇叔皇婶,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刚说了两句,帐外声音洪朗道:“侯爷,几位将军有最新战况相商!”
小翁主很是自觉的站了起来,往外头去。
“潇潇!”
秦暮栩忽然唤住了她。
“马上回去,带着你的人一起!”
他的语气顷刻之间变得不容商议。
潇潇看了一眼帐外,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
见那人纹丝不动。
潇潇咬唇,唤了一声“哥哥!”
她自小随着母亲,长住在紫霞观里。
虽然笑颜明媚动人,但实则对谁都没有过多的亲密。
这一辈的几个表兄,她是从未用过这个称呼的。
外头的将领们马上要入内。
秦暮栩无奈的挥挥手,“暗七带她去休息。”
少女笑颜如花。
忽听他补充道:
“明天一早必须回去!”
这一带已经十分的不安全,行夜路也容易出点事。
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再这里出事。
潇潇往外走的时候,一众将士入了内。
走出了好远,还能听见里头的汉子声音粗犷。
想想从前,秦小侯爷是个家仆,都要选个貌美腰细声音柔的。
现在每天这些糙汉子,也是莫大的忍耐力。
正这样想着,她朝着搬货物的那边招招手,“你!过来!”
里头偏瘦弱的少年便走了过来。
同她一道走。
这军营里不留女眷是规矩,但是她带了这么多的物资。
还要讲什么烂透了的规矩,把她连夜赶出去,也太说不过去。
军营四处生着篝火,主账里的灯一直通亮着。
里头不同的声音,一直在此起彼伏着。
倒是很少听到秦小侯爷的声音。
小翁主看了一眼,夜色已深,肚子饿的咕咕叫。
便自己扒了一碗饭,“我先去睡了,他要是来了,你让他随便吃点。”
一路舟车劳顿,险些累得要散架。
“瘦弱少年”应了声,蹲在帐前,看零星的星光几点。
脚下的土不知被多人的鲜血染红过,隐约中都还带着几缕血腥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那帐内的人散了开来。
那些个嗓门奇大的将领们,活脱脱被训焉了似得,往自己帐子走。
秦暮栩携着剑,往这边走。
不知怎么的,“瘦弱少年”忽然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潇潇睡了。”
这丫头的生物钟是极准的,雷打不动。
语气寻常的紧,反倒叫前头的少年有些恍惚的点点头。
问完这一句,秦暮栩便转身要走。
“侯...侯爷,翁主给您留了饭。”
这一句,说的磕磕绊绊,险些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秦暮栩桃花眼扬了扬,却没有看她,径直入了帐。
四菜一汤,精致家常。
他在这里也从来不搞特殊,开个小灶什么的。
同士兵们一起啃大锅饭,喝河水。
乍一看这样对以前来说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东西,还真是有些亲切感。
当即便坐下了,接过递来的碗筷,就这样下肚。
晚饭几乎拖成了夜宵,这用饭量自然是有些大的。
哪知道秦侯爷吃到一半,忽然有些惆帐的停了下来。
看看帐外,看看并没有多少的月光,在看看...眼前的“少年”.
别有深意的一眼。
眼前人愣了一会儿,忽然从桌底下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