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颇有些奇怪,感情这次叶神医来,不是给他看病的。
可若是为她,叶神医踪迹不定,这祸害又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事了?
“老夫这劳碌命啊,刚到江南还没喝上一壶老酒,就又被拉过来了!”
叶神医虽是抱怨着,面上的笑容也半点也不收敛。
清宁坐在石凳上,大榕树挡去了大片阳光。
秦惑站在她身后,语气淡淡道:“诊脉!”
叶神医摇摇头,“这哪里是个求诊的态度,老夫就是医术再好,这会儿也诊不出一个容王的孩子来啊!”
给秦惑看了这么多的病,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沉不住的,一个不小心,叶神医就开始说笑起来。
清宁听得一阵微汗,她和祸害不过是同卧一榻,这事到底是有多少人知道啊!
影儿还没有呢,一个个的都往孩子身上扯了。
她忍不住把放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
秦惑凉凉的瞥了那神医一眼,“叶神医要是有这本事,不妨去皇帝面前讨赏!”
后者连忙道:“那位的病不比你的轻,老夫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不育不孕什么的,可不比疑难杂症看起来有成就感。
“容王妃,把手伸出来,老夫探一探。”
清宁正被刚才孩子那事弄得有些不自然,乍一听到这称呼更是有点心跳突突的
一把将秦惑按在了旁边的石凳上,“伸手!”
他剑眉微挑,倒也没有因为在人前被她这样对待而变脸,寻常的好像完全没有变化。
竟然这么照做了,清宁当做若无其事一般对着叶神医道:“你还是先给他看看吧!”
那样危险的情况下,提炼的千帆尽,更何况这还是个从来没有哟那个过的法子,真实效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叶神医忍不住笑道:“你两也不用让了,老夫都是要看的!”
这两人也是曲折的很,好不容易一个快好了,另一个又出了这样状况。
说罢,叶神医伸手,探上秦惑的脉搏。
在场个人,一时只闻落叶悄然。
半响后,叶神医放开手,问道:“千帆尽?”
清宁点点头,西横一行可以说是历经波折,但是也得到了最有效用的东西,总得来说一切都值得。
秦惑收手回袖,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叶神医给他把完脉的时候,没把眉头皱成川字。
这便足以说明了,昨晚清宁给他的东西,效用非比寻常。
叶神医没有再说什么,只叹道:“这永安城也是风雨欲来啊!”
北和帝能容下一个风华无双却短命的弟弟,若是这个弟弟有一天不短命,这面上的平和还能维持几天?
恐怕不止是永安城,整个北溱很快都要迎来一场空前的动荡。
此刻,谁也十分默契的没有点破。
清宁则是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听到这话,也就是祸害身上的千寒之毒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虽然是千帆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让他恢复,东西也已经服下了,最危险的一夜也已经过去,其他的,只需时间将养都不是问题。
秦惑面容近于温和道:“无风无雨,怎为帝都。”
平静不起半丝波澜,叫人感觉真的只是在说天气一般。
下一刻却执了她的手,放在桌上,这回却是半点不容她在收回来了。
清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这点意图真的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她不想让叶神医把脉,是因为她自己的状态十分清楚,已非人力可以挽回。
既然这样,何必叫人知道,多生怅然。
叶神医一手轻抚着花白胡子,轻咳了两声,“还让不让把脉了?”
这话问的是秦惑。
他的手占者把脉的地儿呢。
“请。”
他半点不见窘迫的收手,清宁这会儿在找什么理由就显得有些矫情了,索性大大方方的伸出去。
既然相知相许,她如今是什么情况,祸害也有权知道不是吗?
情况在槽糕,也不至于今日生明日死吧!
叶神医在秦惑悠悠然的目光里,从药箱拿出一方帕子垫在她腕上,手才探在脉搏上。
静听了几分钟,叶神医原本带笑的面容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后面逐渐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那千帆尽是你提炼的?”
叶神医沉着脸问道。
再爱笑的大夫,遇上正经整治的病人也会瞬间变的严肃。
秦惑的目光也一同落在了她面上,清宁将手收了回来,淡淡“嗯”了一声。
叶神医憋了好一会儿,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一时竟拍案而起。
怒声道:“张贺!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竟然还让她去提炼千帆尽!”
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叶神医现在这幅,完全是两个模样,可想而知愤怒有多深。
一时间,张贺面色微白,只看了清宁一眼,却又半句也没有开口解释。
“是我自己非要提炼千帆尽的,和张贺没有关系!”
清宁忍不住开口道,当时的情形的确这样没有错。
但是张贺明明可以解释的,根本没有必要吃这样的蒙头亏。
叶神医显然已是怒极,“你…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当时要是出点什么差错,不光是千帆尽提炼不成,你的小命……”
“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清宁抬眸,微笑着打断道。
当时觉得已经到了绝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