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正肯定地说:“真没有!”
看到耿英弯腰提起自己的两个鞋跟以后,又转身拾起了滚落在当院儿的那个大礼帽,耿老爹赶快说:“英子,你先别收拾!”
说着话,他就稳稳地走到近前来。此时,被吓呆了的尚武也已经缓过来了,紧紧地跟在耿老爹的身后过来看个究竟。
耿老爹先认真地看看寿棺头上的彩绘、题词和挽联;再转着圈儿看看贴在寿棺外面那些三角形状的金纸和银纸;最后拿起了那个穿了一套寿衣闭目沉睡并且脏兮兮的模特儿,又从耿英手里拿过来大礼帽给它戴上,左看右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哇,好哇,实在是好哇!岂之是好,实在是太妙了呀!”
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把他的几个娃儿们给吓坏了!
耿正瞪大眼睛问:“爹,你没事儿哇?”
耿英说:“爹,都是俺出了这个馊主意,你可莫要怪俺哥啊!”
耿直也说:“爹,你莫要生气!这不就好像人们做梦一样,正好反过来了嘛!咱们这就叫‘冲-喜’!”
尚武也亲切地挽起耿老爹的胳膊说:“爹,二哥说得很对,这就叫‘冲喜’!咱们现在合家大团圆了,正是这个闭目沉睡的寿星老儿和它睡回来的这个大‘寿喜’,给咱们家冲来了天大的喜事啊!”
耿老爹把脏兮兮的模特儿轻轻地放在杂乱的衣物上,又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朗声说:“放心,娃儿们,爹没有事儿,高兴着呢,也清楚得很!”
他说着,抬手轻轻拍一拍这个虽然板材很薄,但处置得相当完备的寿棺说:“这个‘寿喜’爹太喜欢了!虽然嘛,这挽联有些个受不起,但也不必修改了,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哇,爹将来就用它了!”
耿英说:“那咱把这个模特儿什么的处理掉哇……”
耿老爹又摇头又摆手,连声说:“不不不,全部保留,爹都要了!”
耿正、耿英、耿直和尚武一起说:“模特儿也要?”
耿老爹:“先让它给俺住着这个‘寿喜’哇!至于以后怎么安置这老兄,咱以后再说!”
耿老爹吩咐完了以后,转身拍拍一直愣在一旁的大壮的肩膀,笑着说:“壮子,这都是他们三个鼓捣的,俺和武儿也是第一次看得这么仔细呢!既然是他们鼓捣的,就让他们自己收拾哇!走,咱们进屋里坐!”
耿正也说:“你和俺爹进屋里去哇。看你咋咋呼呼得把英子给急的,她没有提上鞋跟儿就跑出来了!”
大壮还没有说话呢,郭氏和耿兰也终于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齐跑出来了,耿兰一边跑着还一边问:“姐,咱家那根大擀面杖怎么在你的被窝旁边放着呢?”
耿英说:“姐准备打贼来着!你和娘就别过来看了!快回去收拾做饭去哇!”
耿兰不听,说:“俺和娘怎么就不能看呢?”
她说着话,已经拉着娘跑了过来。但一看到这个场面,俩人立马就都给傻眼儿了!
耿英说:“娘,兰兰,你们不要害怕,就只当是看了个收场戏哇!你们不知道,爹和哥昨儿个后半夜在咱家西屋里演了一场很精彩的戏呢!娘,你和俺说话的时候,他们才刚刚演完。当时,三个窃贼已经自己走掉了!”
大壮问:“真没有被偷走了什么吗?”
耿英说:“真没有,俺一直在窗帘缝儿里看着来着!”
耿正问:“那俺和咱爹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
耿英说:“当然都听到了!这个办法忒好了!要不啊,说不定……”
耿直接着姐姐的话,笑着说“咱哥就又要大显身手了呢!”
耿正则骄傲地说:“哥这回不再是单枪匹马了,还有你和三弟这俩左膀右臂呢!这真要打起来了,呵,肯定精彩痛快得很哪!”
又转头笑着对耿英说:“你是没有看见,他俩已经各操起一条捅火棍光着脚板儿站在地上了,单等俺这个当大哥的下达出击开打的号令呢!”
耿直和尚武都给羞了个大红脸。耿直说:“俺们太沉不住气了!”
尚武说:“回到炕上了才觉脚心好冷呢,听爹的话搓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大壮给这一家子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更是一头雾水了,脱口问道:“俺说你们,这都搞得什么名堂啊?”
耿老爹说:“以后英子会告诉你的,你今儿个只要知道咱们什么也没有丢失就行了!”
大壮说:“那这个,这个‘寿,寿喜’往哪里放,俺搭把手帮你们抬进去?”
耿老爹掀一掀,说:“不重,俺们四个男人抬没有问题。你既然不进屋里坐了,那就回去哇,不知道你那大嗓门儿把你爹娘吵醒了没有?你先不要和他们说这一摊子事儿!”
大壮说:“俺知道!”
大家送大壮出来。耿老爹边走边问“今儿个还跑外吗?”
大壮说:“不啦,爹说要往坡地上拉几车圈肥。”
出了院门儿,耿老爹忽然注意到门口靠南一侧稳稳地立着一块儿足有一尺五寸高,一尺见方,并且石面非常平整光滑的大青石,惊奇地说:“哦,这个以前没有哇?”
大壮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婶儿总爱站在门口张望,俺就搬了这块儿高低大小正合适的石头稳在这儿,好让婶儿坐着,免些个劳累。”
郭氏说:“俺说了,壮子没有想不到的!”
耿老爹拍拍大壮